俞熙同带着裴墀返回宴席刚刚坐下,随后跟来的林芸和却径直走到了殿内中间,她环视一圈突然亮开嗓子:“诸位,今天是王爷的寿宴,芸和恭贺殿下松龄鹤寿,瑞气盈门!另外小女还要冒昧借光王爷,跟大家提一提另一桩喜事。”
喧闹暂时安静了下来,暗暗觉得这相府千金又要做什么了。
“大家都知道我和裴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裴府的三小姐病愈回府了!”她笑意盈盈,将大家的眼光领向那边的裴墀。
三小姐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看着她继续宣讲,裴翊则警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林芸和满脸都是让人看不明白的笑意:“我这三妹妹啊,自小心识不全见不得生人而且性情急躁,侯爷唯恐女儿惹出人命大祸才将她送到江湖神医那里去休养医治,前不久才刚刚迎回爱女千金。只是,这等天大喜事裴府却没有告知大家也没有大方庆贺,实在委屈了三妹妹啊。”
满座无声,心里都在嘀咕,好了,又要开始了,听这口气怕是接下来也不是什么喜事道贺。
林夫人看到相爷面色铁青,忙小声斥着瑞雪赶紧让小姐回来,瑞雪一脑门汗---这要如何是好,喊也不行,拽也不好!
“唉,裴家有裴家的苦衷,还请大家不要见怪。今天正好诸位都在,我替我三妹妹跟大家先提个醒,”她踱着步子,重重惋惜着,“三小姐即便现在接回了家也得时时有人看着,稍有不合意可能便会发疯伤人。诸位都是金贵之身,一定要自行多加注意言行,但请千万不要苛责裴三,她并非没有规矩更不是没有教养,只不过这脑子的病啊难以修补,坏了就是坏了,狠辣好斗并非她的本意......”
郾王懒洋洋的半倚靠在美人怀里,不满的眼神瞅向林致素-----你倒是管管啊,难不成还让本王来骂吗?
“......总之,裴三不是正常......呃,寻常之人,是不是,阿翊?”她漫不经心地点着裴翊的名字。
满堂嗡嗡低语,有人低头哂笑,有人斜眼观察,有人等着再来一把火。
林致素一直没有阻止,是因为他本不应该以宰辅之尊当众教训女儿,但林夫人却迟迟没有将林芸和拦住,眼看女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她也索性无所谓了。
但林致素已经感觉到了裴允信即将爆炸的怒火,再让女儿这样口无遮拦下去就难以收拾局面了。
宰辅厉声斥道:“芸和,够了,回去座位!”
与此同时,裴翊、俞熙同和水生也霍然站起,剑拔弩张。
王妃眼神一凝,随即笑中带着机锋制止道:“王府今日的酒当真是后劲十足,不止林小姐,我看大家都有些醉了,兰琴,还不快将林小姐扶回去!徐校尉,你跟上去看看。”
她点了翊卫,已是告诉林芸和,你不要让自己难堪。
没想到裴家无人应声,林芸和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但看着满座对裴三的窃窃私语和躲闪揣测的眼神,心里也不免有些快意,裙摆一甩,欲归座。
“站那儿!”阴森冷冽的声音响起。
她诧异的转过身------裴三姿势未动,唯独手里悠悠转着一块瓷片,桌上的葵花盘分明少了一个角。
那个声音冰冻着空气:“林芸和,刚刚你可在外面哭着求我姐夫娶你,他儿子都开蒙读书了,你却还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我姐夫,可整个大雍都知道,俞熙同看不上你!要点脸,行吗?”
堂内这次是鸦雀无声,个个心里却澎湃激动------相府千金去堵俞熙同,啧啧啧。
林芸和脸色微红,林夫人怒目圆睁,林致素嘴角抽搐。
裴墀微微歪头:“如果你爹不是宰相,你知道你都投过几次胎了吗?我忍你很久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没少欺负我姐姐吧?”
两人都凝立不动,她狠毒的眼神攫着林芸和:“你说得对,我确实少了些心智,但却多了些力气!”
“唰”,手势微动,瓷片破空飞出,一声清脆撞击,宝石流珠步摇应声跌落,长发倏地散落纷飞.....
喔喔喔-----宾客被这毫无征兆的一招惊到发出低呼。
第二块瓷片应声掰断----“三小姐!”一声低喝止阻止她再次出手,是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徐斡。
她充耳不闻,寒意更甚:“还有,裴三也是你能叫的吗?我叫裴墀!”
徐斡根本没看清瓷片是怎么飞出去,只听到林芸和一声尖叫,这次是一缕青丝从头皮处齐根断掉。
“啊,芸和芸和,”最先醒神的林夫人大声叫起来,呵斥瑞雪:“快,还不快带小姐下去更衣?!”
瑞雪战战兢兢上前,不知小姐是吓坏了还是不甘心,手上暗暗使了好大力才搀动她,散着头发的林芸和走到门口像是突然回过神,回头狠狠瞪着裴墀。
“小姐,求你了,先走吧。”
她刚一出去,俞熙同于安静之中朗朗道:“诸位,我家妹妹裴墀自小养在世外高人处,一边医治一边也学了些拳脚,她不懂什么阴阳怪气,眼里确实容不得半粒沙子,但妹妹心性纯良,黑白分明,诸位只要不像林小姐一样吃多了酒晕头晕脑,就不会如刚刚那般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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