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那块古符盘残片被供奉在一个简陋的、蚀刻着粗劣模仿苏婉符文的金属基座上,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淡金色秩序光芒,如同工坊内唯一的灯塔。这光芒勉强笼罩着炉子周围一小片区域,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压制着熵灵能火焰最狂暴的侵蚀,也让炉前工作的十几个幸存者勉强保持着清醒。
“快!快!‘矿工一号’!给老子把三号矿渣桶推过来!” 元宝嘶哑地指挥着,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工坊角落的铁笼早已打开。那个上半身覆盖着灰败石质甲壳、手臂异化成巨大骨刃的熵变怪物,此刻脖颈上套着一个粗糙的、蚀刻着几个简陋约束符文的金属项圈。项圈上延伸出的几根金属锁链,被几个强壮的幸存者死死拽住。在古符盘残片金光的照射下,这怪物显得焦躁不安,灰白眼珠中充满了暴戾,却对那金光有着本能的忌惮,不敢过分挣扎。
听到元宝的命令,拽着锁链的幸存者猛地发力!同时,元宝怀中的古符盘残片金光微微一闪,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怪物身上!
“吼——!” 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在金光和锁链的双重作用下,极其不情愿地、笨拙地用那只完好的骨刃手臂,推着一个装满了灰黑色、散发着浓烈熵能波动的矿渣桶,摇摇晃晃地走向熔炼炉。沉重的矿渣桶在冰冷的地面上拖曳出刺耳的摩擦声。
“看见了吗?!这就是效率!这就是‘矿工一号’的价值!” 元宝指着那怪物,唾沫横飞,对着周围麻木工作的幸存者们嘶吼,“没有它!你们谁敢下到那被污染的地脉深处去挖矿?!谁敢?!它!就是咱们公司的基石!是咱们的摇钱树!”
幸存者们看着那狰狞的怪物,再看看炉膛里翻滚的熵灵能火焰,眼神麻木中带着恐惧,但没有人反驳。在这末日里,能活着,能赚到那代表“股东身份”的兽皮凭证,已经是最大的奢望。
“二组!你们手里的‘破军’枪管符文蚀刻怎么样了?!别磨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们的‘熵灵能射线枪’能不能量产,就靠你们了!” 元宝又指向另一边。
几个面黄肌瘦、眼神却异常专注的幸存者,正围着一个简陋的蚀刻平台。平台上方悬浮着几根刚刚熔铸成型的粗糙金属枪管,他们手中拿着由报废灵能步枪改造的、极其简陋的符文蚀刻笔,小心翼翼地按照一份沾满血污、字迹模糊的苏婉符文图纸残页,在枪管上蚀刻着扭曲的线条。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蚀的焦糊味和熵灵能的腥甜。
“报…报告元宝董事长…” 一个负责蚀刻的汉子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和油污,“这…这图纸上的符文…太复杂了…而且…能量引导节点…好像…对不上…我们…我们只能…照猫画虎…”
“废物!” 元宝绿豆眼一瞪,拍着“宝座”扶手,“照猫画虎?!那也得给老子画出个能吃老鼠的猫来!能量节点对不上?那就给老子试!用最低功率的熵灵能去试!炸了枪管老子不怪你们!炸死了人…抚恤金从你们组的原始股里扣!”
汉子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继续蚀刻,手抖得更厉害了。
“还有你!赵老六!” 元宝指向角落里一个正在用简易工具打磨水晶透镜的老者,“老子让你打磨的聚焦水晶呢?!磨不好,咱们的‘公司拳头产品’就是根烧火棍!到时候卖不出价钱,你们的原始股就是擦屁股的草纸!”
整个工坊,如同一个被元宝用皮鞭和原始股驱赶着的、巨大而疯狂的蚂蚁巢穴。熵灵能矿渣被“矿工一号”推入熔炉,在扭曲的火焰中熔炼提纯(效率低下且充满危险);提纯后的熵灵能粉末被填入简陋的弹匣;蚀刻着错误符文的枪管被强行组装;劣质的水晶透镜被安装在发射器前端…一件件散发着不祥灰败光芒、结构扭曲、随时可能自爆的“熵灵能射线枪”雏形,在混乱与血腥中,如同畸形的果实般被“生产”出来。
元宝看着这一切,肥脸上露出满足又痛苦的笑容。他怀中古符盘的金光似乎因为人群的聚集和这种狂热的“生产”氛围而稳定了一丝,丹田内那丝混乱的熵灵能也暂时被压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由混乱与毁灭构筑的、属于他的商业帝国正在废墟上冉冉升起。
“很好…很好…等这批‘货’出来…老子就举办…公司…第一次…产品…发布会…” 元宝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绿豆眼扫过工坊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染血的兽皮“原始股”凭证,“到时候…原始股的…价格…还得…再翻…十倍…”
突然!
嗡——!!!
整个磐石关堡垒,毫无征兆地、剧烈地、疯狂地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亿万倍!
轰隆隆隆——!!!
巨大的金属撕裂声、结构坍塌的巨响、幸存者绝望的尖叫瞬间充斥了工坊!
“怎么回事?!”
“堡垒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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