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不打算跟容明忠绕圈子，直来直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明忠眼皮都没抬，“好不好跟你有关系？”
“傅然是我的孩子，当然有关系！”
“哼！现在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了，早干什么去了？”
“外公！”
傅锦城听老爷子这么说，立刻出声阻止，“当时我们都身不由己，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
容明忠瞪了傅锦城一眼，被气笑了。
“不提？当初是谁抱着个孩子哭得跟狗一样，怎么劝你都不走。”
“这会儿人家朝你招招手，你就屁颠颠地跟人家走了，说你像狗，你不是真的狗。”
傅锦城：“……”
“还有你！”
容明忠扭头对着姜柠，“我不管你当初有什么困难，不要孩子是你选的，现在孩子养大了，你来要了，有这好事儿吗？”
嘿！这死老头，姜柠快把后槽牙咬碎了。
容明忠年轻时就是个暴脾气，如今上了年纪更是得理不饶人，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无差别扫射，
总之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要把傅然带走，不可能！
姜柠也怒了，不就是发癫嘛，她也会。
“老头，身不由己四个字，你是听不懂吗？我当时神志不清，能活到现在是我命大。”
“即便如此，我清醒了第一件事儿就是到军区找孩子。”
“我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
“就这点事儿，被你来来回回的说，你不嫌累，我都听累了。”
容明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活了这么年纪，就是当年大领导都没这么说过他，如今倒是被个小丫头指着鼻子数落。
还没等他消化完，姜柠又开始喷了：
“傅然为什么不会说话，是天生就不会还是有人不想让他会。”
“还有他没有味觉这事儿你知道吗？”
“明明容家有吃有喝，为什么傅然还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
“这些你想过没有？”
容明忠嘴巴张得老大，下意识回头看向容宁。
姜柠火气更大，一把拽住容明忠的胳膊。
“你看她干啥，这么些年你屁都没看出来，现在又能看出个啥？”
容明忠摇摇头，不肯相信。
姜柠放开他的胳膊，将一直躲在角落的陈大娘揪出来，拎到容明忠面前。
“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在抠傅然嘴里的糖，这还是我看见的，我没看见的，还不知道她都做了啥？
“陈婆子在容家几年了，但凡你们上点心，也不至于发现不了吧？”
容明忠看着眼前的老太婆，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人好像也是容宁带回来的。
家中的事一向都是容宁做主，他确实没过问过。
容建华夫妻俩也是低着头，傅然这孩子不会说话，性子也冷，有时候真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姜柠也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对着容明忠开炮。
“说白了，你就是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傅然，你只把他当成你小女儿的替身，你难过的时候，就过来摸摸他的脑袋。”
“你！”容明忠嘴巴张大，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这些年，人人都说他把傅锦城和傅然捧在手心上，可是他心里知道，这丫头说对了。
他心里最疼爱的一直是他那个早逝的小女儿。
陈婆子见情况不对，下意识地看向容宁。
可容宁此时还在想着怎么摘清楚自己，哪里有空搭理她？
她慌了，容院长明明说好只要她把傅锦城和容柠的谣言传出去，就能让她回容家工作，大牛也能升职。
陈婆子就是个农村老太婆，事情败露，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否认。
“老爷子，你别听这死丫头瞎说，然然，就是被她带坏的。”
“我怎么可能欺负然然呢，我待他像亲孙子一样。”
陈婆子越说越笃定，反正这小孽种不会说话，只要她咬死不认，谁也不能把她怎么办。
姜柠看到她就烦，正想着怎么拿出证据来。
一直乖乖站着的傅然突然甩开姜柠的手，拉着容明忠朝屋子里走。
姜柠和傅锦城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立刻抬步跟上。
众人不明所以，也都跟在后面。
越往里走，陈婆子越是心惊。
因为傅然带着容明忠进了陈婆子的小房间。
傅然趴在地上，撅着小屁股，往床底下看。
陈婆子想上去阻拦。
傅锦城一个眼刀过去，她立刻老实了。
傅然伸着胳膊使劲往里够，整个人都快钻到床底下了。
姜柠见状，忙过去帮忙。
她蹲在地上，朝床底下一看，好家伙，这陈婆子前世是老鼠吧，这么会藏！
姜柠把傅然拽起来，让他退后几步，直接掀了床板。
霎那间，床底下的东西全都暴露出来。
十几罐子麦乳精，奶粉，好几包大白兔奶糖，有的甚至已经化开了，还有各种饼干零嘴数不胜数，以及各式各样的玩具。
全是陈婆子没来得及搬回家给孙子的。
陈丽娜眼疾手快，一下冲过来从里面拿出一辆小汽车，“这不是我给然然买的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是她当初花了一个月工资给傅然买的礼物，结果一次都没见他拿出来玩。
她还以为傅然不喜欢她送的礼物，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给傅然买过东西。
原来是被这老货抢走了，简直气人。
陈丽娜脾气爆，一巴掌甩在陈婆子脸上，“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知道某些人带这种脏东西回来干啥！”
陈婆子见事情败露，扑通跪在地上，“我，我是贪了点东西，家里条件不好，想带回去给孙子吃。”
还真会避重就轻，姜柠冷笑一声，“你不仅贪东西，还打骂傅然，你一个乡下老婆子会有这样的胆子？”
陈婆子现在进退两难，她想着自己只是拿了点东西，容家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我就是心疼家里孙子，真的没别的。”
姜柠不跟她废话，“这是承认了？那就好办了，锦城，报公安。”
“最近在严打，哪怕偷个馒头都要被关进去，你偷的这些东西可比馒头值钱多了。”
“搞不好，要吃花生米的！”
陈婆子一听要吃花生米，整个人都瘫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做出了选择。
她爬行着到容宁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裤腿，“容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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