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突然传来巨响,楼船二层炸开个丈许宽的大洞。原来船下火油已然燃烧开来,引起爆炸。陈惠抱着半截桅杆顺流直下,腰间玉佩撞在礁石上铮然有声。她记得这枚双鱼佩——大姐出征前夜,曾握着它说“峨眉金顶的雪,化得比血慢。”
宋青书脚尖一点,飞身向前左手揽住陈惠,右手抓起铁链甩出,将阿萝卷起扔到汤和船上。随即身形一闪,便携陈惠倏然飞奔到汤和龟船之上。
汤和躬身道:“可是陈三小姐?”陈惠点点头。汤和道:“奉吴王之令,前来迎接姑娘。”
陈惠问道:“你们打算带我去哪儿?”
宋青书淡淡道:“你大姐陈瑛姑娘早有安排。随我们去就知道了。”
汤和一挥手,龟船迅速往江边树林而去。不一时到达江边,早有人用钩子将龟船拖住,汤和带头纷纷上岸,说不得迎上来一抱拳:“陈三小姐、宋真人、汤将军......”陈惠微微一礼,眼光却往向说不得身后那个身材瘦长,阴鸷冷面之人。
她看见那人玄色披风掠过礁石,寒玉令在他掌心泛着幽光。她不由得眼神一紧。
“陈姑娘可知?”毛骧指尖划过羊皮卷,“至正十六年,令堂在峨眉金顶留了三百死士......”他忽然侧身,陈惠的冰魄银针擦着耳际钉入树干,针尾震颤着显出一行小楷:活死人墓,郭襄遗策。
毛骧手掌轻拂寒玉令,“潜龙勿用......”
却见陈惠撕开浸透的嫁衣,金蚕丝网裹着的羊皮纸遇水显形。这哪是什么火龙图纸,竟是陈友谅用蜂蜡术伪造的《汝阳王手谕》!毛骧的寒玉令贴上羊皮纸,九阴真气鼓荡,却见那蜂蜡突然融化重组,拼出真正的藏宝地——终南山活死人墓,郭破虏藏兵处。
“令尊倒是深谙灯下黑。”毛骧轻笑,突然剑指东南,“陈姑娘听,这江涛声像不像鄱阳湖的战鼓?”
陈惠淡淡道:“敢问大姐现在何处?请头前带路。”
说不得一摆手道:“请随我来。”陈惠与阿萝跟在后面,忽地对宋青书道:“公子不随我去见见大姐?”宋青书一怔,随后点头跟在后面。
众人来到一座茅屋之前,却见门前有人相守,说不得道:“贵客来啦。”却见屋内走出一人,正是陈瑛。
陈惠向前拉住她的手,“大姐,果然是你。你看谁来了?”说着向宋青书一指。宋青书连忙向前一抱拳:“陈姑娘,宋青书有礼了。”
陈瑛连忙还礼道:“原来是宋公子大驾光临,快里面请。”
众人到客厅落座。宋青书抱拳道:“适才见到陈三小姐指挥若定,宋某倒是小瞧了。失敬失敬。”
陈惠淡淡一笑:“宋公子何必客气。即便宋公子不相询,小女子也会对公子和盘托出。只因此时并无对公子隐瞒必要。”
宋青书一怔,笑道:“莫非此事与在下有关?”
陈惠道:“不错。公子可知适才毛骧索要‘郭襄遗策’?”
宋青书道:“愿闻其详。”
陈惠道:“公子身背倚天剑,却不知屠龙刀、倚天剑的真正含义......”
宋青书一怔,却见陈惠继续道:“世间武林中人猜测刀剑之中必有武功秘籍,可实际上又何至于此?若是仅仅藏了《武穆遗书》、《九阴真经》,怎么算的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宋青书惊道:“你是古墓派传人?”
陈惠道:“倒也算不上。只因昔年宋朝气数已尽,众位高人自是早已推算得知。然无力回天,只得留下遗策,以备后世抗元复兴之用。由于不知要过得几百年,中间变数实难预测,因此上郭靖大侠与黄蓉夫人思虑再三,便留下这‘倚天屠龙’之策,表面上乃是郭公破虏传承屠龙刀,郭襄师太传承倚天剑,但实际上却各有暗处安排。便是‘潜龙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却又将其分作三部分。其中一部分乃是由神雕大侠杨过召集了其好友人厨子、圣因师太、明湖钓叟等分开培养义士遗孤、民间孤儿或者根骨绝佳之人培训,之后便散布于各处之中,关键时刻搜集情报,或为抗元所用;第二部分乃是郭芙大小姐所培训的岳飞残部后人与文天祥残部后人,平时隐于民间,却常常按照军队培养,如在需要时候,便可组成一支敢死队;第三部分便是郭襄师太寻找志同道合的抗原义士,根据悟性培养成潜伏者或者死士,平时只在后山训练或者制造火器,若是时机来临,便是一支强大的死士军。”
宋青书叹道:“怪不得昔年空见大师曾向谢逊言道,若能解开屠龙刀的秘密便可以报仇。原来他不是指的武功,而是可以号令这些死士集团!可是屠龙刀、倚天剑多次易手,又如何才能知道何时才是调动时机呢?”
陈惠道:“自然是天下有变之时。消息汇集地便是全真派,世人只知全真七子晚年所创一门武功‘七星聚会’,却不知这个七星聚会其实乃是天下情报汇集之所。若是多数传承认为时机已到,便可以启动潜龙盟投身于抗元之中。屠龙刀可以号令敢死队,而倚天剑却可以调动死士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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