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苏瑶撞进玄关的瞬间被木门隔绝,腐木气息裹挟着陈年药渣的苦涩涌入口鼻。
她将战术手电咬在齿间,左手攥着那张浸透枇杷膏气味的丝质滤纸,右手摸向后腰的陶瓷匕首。
老式座钟的铜摆擦着她发梢掠过,在墙面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你父亲把密码刻在枇杷核里。”老者掀开霉变的波斯地毯,露出嵌着辐射标识的水泥板,“当年第七实验室爆炸前夜,他往我止咳糖浆里塞了三十七颗果核。”
苏瑶的战术靴陷进地板裂缝,防毒面具滤芯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泛黄的墙纸上,二十年前的《军区周报》正刊登着父亲扶眼镜接受表彰的照片,而此刻她战术腕表显示的辐射值,正与照片边缘那盆虎皮兰的叶脉纹路诡异地重合。
“他们用钋 - 210标记地下管网。”老者用汤匙敲击搪瓷杯,浑浊的液体表面浮现出荧光纹路,“你父亲发现‘玉衡计划’根本不是卫星定位系统,而是……”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骁的加密频道突然切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苏瑶反手将滤纸按在滴水的水管上,暗红色血渍遇水晕开的轨迹,竟与窗外暴雨中的探照灯光束形成精确的三十度夹角。
“是脏弹制造图。”老者撕开军绿色棉袄衬里,褪色的实验记录本扉页盖着带齿痕的钢印,“2003年3月12日,第七实验室检测到武器级钚残留,你父亲修改了通风系统的图纸……”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遗书里的希腊字母Σ总带着放射性墨迹,那些看似凌乱的辐射曲线,实则是地下十八层军火库的立体坐标。
战术腰带上的盖革计数器突然疯狂跳动,指向老者枕着的樟木箱——那里躺着半件染血的防护服,袖章编号正是父亲参加绝密会议时佩戴的。
“他们需要替罪羊。”老者剧烈咳嗽着,后颈露出的皮肤布满针孔状疤痕,“你接手的后勤处扩建项目,地下三十米就是未激活的反应堆腔体。”
闪电劈开窗棂的刹那,苏瑶看清老者藏在假牙里的微缩胶卷。
父亲常戴的玳瑁眼镜腿正卡在胶卷轴心,镜片折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拼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她突然想起后勤处档案室那盏总是接触不良的吊灯,每次闪烁的位置都精准对应着机密档案架的某个编号。
“七天后就是授衔仪式。”老者将白大褂纽扣按进她掌心,锆合金徽章背面渗出蓝莹莹的冷光,“当年参与玉衡计划的十七人,有十四个死在同款直升机坠毁事故中。”
阁楼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林骁的无人机正用激光在霉斑上投射撤退路线。
苏瑶却转身掀开吱呀作响的铸铁窨井盖,父亲用莫尔斯电码刻在边缘的警告仍在闪烁:所有通风口都被替换成石墨烯过滤网——这正是能将普通爆炸升级为核污染的催化剂。
老者突然拽断墙上的老式电话线,铜丝在积水中摆出北斗七星的形状:“你办公室的第三块地砖下,埋着他最后的修正图纸。”嘶哑的嗓音混着雷声震颤,“但真正的密码……”
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终于看懂滤纸边缘那串被血迹修改的数字——不是日期,而是父亲实验室离心机的转速参数。
当这个数值与北斗第七星方位角重叠时,投影坐标正指向后勤处新落成的智能仓储中心。
直升机轰鸣声突然在五百米外熄灭,林骁的警告信号戛然而止。
老者将沾着硝烟味的茶泼向墙壁,水蒸气在镜面形成短暂的红外光谱图——那分明是苏瑶今早刚签批的军区电力改造方案。
“三小时后,后勤处要召开智能安防系统验收会。”苏瑶擦亮父亲留下的怀表,表面北斗七星的位置嵌着七颗微型钋元素胶囊,“所有评审专家的防辐射手环……”
老者用枇杷膏在窗玻璃上画出带缺口的圆,缺口角度与苏瑶战术平板上跳动的辐射值完全一致。
远处传来军用卡车的急刹声,但苏瑶的注意力全被突然启动的怀表音乐吸引——表盘背面浮现的经纬度坐标,正对应着敌军当年秘密撤离的港口。
当怀表齿轮咬住最后一枚音符,某种精密机械运转的嗡鸣穿透雨幕。
苏瑶摸到防护服内袋里突然发烫的锆合金徽章,绝密档案编号的荧光纹路正在雨水冲刷下重组排列,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最后一次修改实验参数时颤抖的笔尖。
暴雨冲刷着窗台上渐冷的枇杷膏痕迹,三百米外熄火的直升机旋翼还在缓缓旋转。
苏瑶将父亲的防护服碎片塞进防辐射密封袋,指尖触到内衬里某种生物识别的凸起——那是个需要活体DNA验证的微型存储器,表面结着二十年来第七次融化的霜。
苏瑶的战术手套在防护服内袋表面擦出细碎静电,微型存储器表面的冰霜正以异常速度消融。
三百米外直升机旋翼的阴影突然投射在仓库铁门上,与密封袋表面的生物识别纹路形成诡异的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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