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看似欲强渡易水,实则分兵两路,沿易水南北行进,令燕、代两国困惑不解。
辛胜率三万兵马越过唐河,接高景新令后,绕过唐河,直逼居庸关。
王离率三万兵马抵达龙兑,未攻城,而是绕过此地,直指安墟。
余下四万兵马在秦营中声势浩大,却未采取行动。
燕、代联军中,姬丹与赵嘉面对地图,对秦军的动向感到困惑。
秦军路线皆在赵国旧地,补给无忧,行军神速。
辛胜、王离严格执行高景命令,只图突进,避免正面冲突。
燕、代联军不敢轻易围堵,恐秦军一旦渡河,包围将失效。
鞠武突然惊呼:“糟了!”他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揭示:“这两支偏师,将直逼蓟都与代郡!”
姬丹与赵嘉细看之下,大惊失色。
秦军偏师巧妙避开联军陷阱,已近两国都城。
且战线绵长,纵深广阔,此时再派兵围剿,为时已晚。
高景的大纵深战术,直至此刻才被鞠武识破,但已无力挽回。
半个月后,燕、代联军突然决定强渡易水。
原本应是秦军渡河,燕、代防守,局势却突然逆转。
联军放弃预设陷阱,转而强渡。
燕军为防秦军,曾毁去浮桥,如今反成束缚。
联军渡河过半时,秦军早已埋伏水中,发起攻击,联军大败,退回易水西岸。
至此,高景不再虚张声势,直接将秦军列于易水岸边,摆出防御阵势。
以往,是燕、代联军惧怕秦军渡河。
当前秦军不再渡河,却让燕代联军心急如焚。
“必须冒险渡过易水,直击秦军主力!”
鞠武胡须微颤:“此乃我们唯一的生机!”
赵嘉连忙劝阻:“先生,我们已遭挫败,眼下应先退守……”
“为时已晚!”
姬丹凝视地图,断言:“高景的两路偏师已抵代郡与蓟都,唯有击败对岸秦军,擒获高景,方能获得谈判的资本!”
“寒冬之际,渡河无异以命相搏。”
“那便以命相搏!”姬丹狠声道,面容扭曲。
蒙恬步入营帐,禀报:“大良造,敌军已撤!”
高景正书写军令,递予斥候后,对蒙恬说:“这是他们第几次尝试渡河?”
“第四次。”蒙恬答。
高景思索片刻,问:“他们的浮桥进展如何?”
蒙恬面露忧色:“已横跨易水,真要任其存在吗?”
高景轻笑:“他们用生命搭起的浮桥,还会拆吗?俘虏都释放了吗?”
蒙恬点头:“遵大良造之命,捞起俘虏,喂食热汤后,皆已送回。”
高景沉默片刻,下令:“让士兵饱餐休息,今夜渡河。”
蒙恬应命:“遵命!”
“听说领军的是高景……”
“那位发明火炕的儒家高景?”
“正是……高景先生言,日后交战,放下武器即可保命……”
“真的,上次我放下武器,他们不仅让我取暖,还赐我一碗热肉汤……”
“我也有,那味道……”
“俘虏我的秦兵说,高景先生欲让我们平民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
“那样的日子……能成真吗?”
“能,只要燕国权贵覆灭,他们的田地便归我们!”
“更甚者,参军立功者,还可多得田地……”
“听说一统后,人人有田耕,无徭役之苦,税赋轻,人人温饱,不惧战死……”
“我们同属华夏,血脉相连……”
“嘘——”
姬丹面色铁青,穿过士兵,默然回帐。
鞠武与赵嘉在座,面露绝望。
“外面的士兵,都该杀!”姬丹怒道。
鞠武苦笑:“军心已涣散,无法再战。”
姬丹挣扎:“只要除去动摇军心之人……”
“杀?太子为何不动手?”
鞠武反问:“近日秦军遣返俘虏几何?五千?抑或一万?军中谣言四起,只会动摇军心!”
姬丹深知此刻再斩无益,但仍怒斥:“高景狡猾!”
鞠武望向沉默的赵嘉,道:“代郡已失!”
姬丹愕然,望向赵嘉。
赵嘉长叹,声音满是疲惫:“或许我不该逃离,赵国宗室安好,宗庙犹存,祭祀未断……”
“公子嘉,慎言!”姬丹厉声打断。
赵嘉再次叹息,不再言语。
三人长时间沉默,鞠武终以沙哑之声开口:“太子,撤退吧!”
姬丹反问:“撤往何处?蓟都仍在父王掌控中吗?”
鞠武迟疑道:“或许辽东可行……”
姬丹默然。
是夜,秦军突越联军浮桥,突袭大营。
联军一触即散,众多士兵未及交战,便弃械抱头待俘。
姬丹怒极,连斩数人,正欲继续,面前燕卒怒吼:“秦人赦我,燕人却要杀我!”
此言激起共鸣。
士兵们愤怒的目光让姬丹心生恐惧,手脚冰凉,再难挥剑。
鞠武急拉姬丹离开,生怕他遭遇不测。
讽刺的是,此次突袭为联军与秦军交战以来伤亡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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