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速飞快,思路异常清晰:“现在外面买或者等饭店送都来不及。咱们后台有微波炉和小冰箱,还有早上大家带来的没吃完的面包、点心、水果。另外,我看今天送的盒饭里,有些演员像孟哥、周老师他们,习惯性会把米饭或者素菜拨出来一些不吃,嫌多或者要控制体重。这些都可以利用!”
我一边说,一边快速扫视着已经打开的保温箱和旁边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饭盒。
“我的想法是:第一,立刻统计一下,哪些老师已经拿了饭但可能吃不完,愿意匀出一点主食或者素菜?第二,把大家带来的面包、点心、水果集中起来,能顶一点是一点。第三,后台冰箱里我记得还有半袋速冻饺子,可以立刻煮了!这样东拼西凑,虽然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但至少能垫垫肚子,不至于饿着上台!总比干等强!”
我的话音刚落,后台安静了几秒。大家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条理清晰的“拼饭计划”给弄愣了。
“哎!这主意行啊!” 第一个跳出来响应的是烧饼。他正端着他那份几乎没怎么动的、堆满了红烧肉的饭盒,大声道:“我这份肉太多,米饭也多,正愁吃不完呢!来,谁没饭?米饭和菜随便匀!” 他说着,就拿起一个空饭盒,把自己饭盒里白花花的米饭扒拉了大半过去,又把几块油亮的红烧肉夹过去。
孟鹤堂也立刻放下筷子,温和地接口:“小余说得对。我这份米饭太多了,素菜也不够,正好可以匀出来。” 他动作斯文地把饭盒里一半的米饭拨到一个干净饭盒里,又把自己饭盒里那份特意多要的青菜也拨了一些过去。
周九良慢悠悠地推了推眼镜,把自己饭盒往前一推,言简意赅:“米饭,青菜,没动。” 他那份饭看着就格外清淡,米饭只吃了一个角,青菜几乎没动。
有人带头,局面立刻打开了。
“我这儿也有点剩饭!”
“我这青菜没吃完!”
“我带了两个苹果,分一个!”
“我还有半包苏打饼干!”
“冰箱里那饺子我去煮!我会弄!” 一个年轻学徒主动请缨。
后台瞬间从抱怨的混乱变成了高效的互助现场。大家自发地开始统计谁没饭,谁有富余,谁带了零食。王大爷激动地指挥着:“快快快!没饭的来这边登记!有富余的放这边桌子上!小余,你负责协调!”
我立刻进入状态,拿起纸笔快速记录着没饭人的名字,同时指挥着:“这位老师,您把匀出来的米饭放这个蓝色饭盒…孟哥的青菜放那个格子…对,烧饼哥,您那份肉单独放,看谁想吃…九良老师的米饭和青菜放一起…水果点心放这边筐里…”
我穿梭在人群和桌子之间,声音不高但清晰有力,动作麻利,眼神专注。混乱的局面在我和王大爷的指挥下,以及大家的配合下,竟然迅速地变得有序起来。煮饺子的香味也开始在后台弥漫。
在这个过程中,我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不是别人,正是栾云平。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离人群稍近一点的地方,双臂抱在胸前,靠在一个道具箱上。他没有参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冰冷审视,而是多了一丝探究,一丝意外,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似乎想看看,我这个上次被他斥为“手脏”、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当最后一份由半份米饭、一勺青菜、两块红烧肉、三个速冻饺子和半个苹果组成的“拼盘”交到一个年轻演员手里时,离开场还有十五分钟。虽然简陋,但至少每个人手里都有了能垫肚子的东西。
后台的气氛彻底缓和下来。年轻演员们捧着五花八门的“拼饭”,有的哭笑不得,有的直呼“小余姐厉害”。抱怨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份“应急餐”的调侃和感谢。
“嘿,别说,这大杂烩味道还挺特别!”
“感谢小余姐救命之恩!不然真要饿晕在台上了!”
“以后就叫你‘余万能’得了!送餐救火两不误!”
烧饼更是拍着我的肩膀,嗓门洪亮:“行啊小余!深藏不露啊!这组织能力,这应变速度,绝了!以后后台后勤你当头儿得了!”
孟鹤堂也笑着点头:“确实帮了大忙,辛苦了小余。”
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周九良,在接过王大爷递给他的一杯热水时,也淡淡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破天荒地吐了两个字:“还行。”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堪比金口玉言。我有点受宠若惊。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悦耳、带着点独特韵味的嗓音插了进来,带着浓浓的笑意:“哟,这么热闹?听说咱后台出了个‘拼饭小能手’?我这紧赶慢赶的,看来是错过了好戏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后台入口处,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位身姿挺拔,穿着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气质清俊温润,眉眼含笑,正是有着“小辫儿”之称的张云雷。他旁边站着他的搭档杨九郎,穿着休闲T恤,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有点憨又有点精明的笑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