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在震动中倾斜,裂缝逐渐缩小成拳头大小的光斑。小美握紧匕首,突然听见口袋里的老式手机响起——那是三个月来第一次收到信号,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实验体00号注意:第七次记忆潮汐将于07:19到来。当齿轮停止转动时,地下室会打开通往‘原初之地’的门——但记住,进去的人,必须留下自己最珍贵的记忆作为钥匙。」
短信末尾附带着一张坐标图,正是钟楼地下室的方位。小美望着逐渐消失的裂缝,后颈的金属片再次发烫,这次投射出的阴影不再是齿轮,而是一只展翅的蝴蝶,翅膀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实验体编号。
她站起身,朝着钟楼旋转楼梯走去,靴底碾碎了几片坠落的齿轮光斑。在即将踏入黑暗的瞬间,小美听见头顶传来齿轮重新咬合的声响,抬头望去,停转多年的钟楼指针竟开始转动,时针与分针在11:11的位置重合,而秒针末端,分明是枚正在滴血的第三齿齿轮。
地下室的铁门在齿轮转动声中缓缓开启,门后传来水流的声响。小美摸向口袋里的怀表碎片,却发现碎片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父亲的字迹:「别相信任何能说出你编号的人——包括镜子里的自己。」
当她跨过门槛的刹那,身后的铁门突然重重闭合。黑暗中,无数双泛着齿轮光的眼睛亮起,而在更深处,传来某个熟悉的机械音:“欢迎来到记忆造物主的前厅,实验体00号。现在,请选择你要留下的记忆——是第一次握住林小羽的手,还是父亲临终前的微笑?”
小美握紧齿轮匕首,后颈的金属片突然发出蜂鸣。她终于明白,所谓的“记忆囚徒”从来不是被删除的意识,而是那些藏在记忆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真相。而此刻,当齿轮裂缝再次张开时,她即将踏入的,或许是比白羽更可怕的记忆牢笼——一个由无数个“自己”堆砌而成的齿轮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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