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落星山脉深处的星骸祭坛。苏晚跪坐在龟裂的石板上,指尖抚过刻满星纹的石壁。自林默消散后,她走遍大陆所有星象遗迹,终于在这座被遗忘的祭坛下,找到了能与玉笛共鸣的「星骸沙」——那是星象师灵魄消散后凝结的晶体,据说能映照出逝者最后的意识碎片。
玉笛突然剧烈震颤,笛孔中渗出银白色光沙。苏晚屏住呼吸,将光沙洒在石壁上,星骸沙瞬间亮起,投射出扭曲的光影。画面里,林默站在镜渊核心,胸口血玉与罗盘融合时,一枚星纹碎片被冲击波震入镜渊裂缝——而裂缝深处,沉睡着数以千计与他相似的透明人影。
「怎么会有这么多林默?」苏晚瞳孔骤缩。更诡异的是,那些人影胸口都嵌着暗紫色星核,正随着玉笛的鸣响同步脉动。祭坛突然震动,石壁渗出黑色黏液,将星骸沙画面腐蚀殆尽。
「守护者的血脉,果然找到了这里。」沙哑的声音从祭坛中央传来。苏晚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披星骸铠甲的人从阴影中走出,铠甲缝隙里渗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正在凝结的星骸沙。
「你是谁?」苏晚握紧玉笛,笛身泛起防御性的光盾。来者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与林默别无二致的脸,只是左眼覆盖着暗紫色星纹,宛如一块破碎的星核嵌在眼眶里。
「我是『容器集群』的意识聚合体。」来人抬手,祭坛地面浮现出与镜渊核心相同的星图,「三百年前,初代星象师为永生制造了我们,每个容器都承载着他的部分记忆。而你的林默,不过是第73号容器。」
苏晚脑中轰然巨响。镜渊深处那个与林默相似的身影,竟然只是无数容器中的一个!她强压下震惊,玉笛横在胸前:「林默在哪里?」
「在星核深处。」容器集群突然暴起,铠甲缝隙射出星骸沙构成的锁链,「但他的意识正在被暗紫色星纹吞噬,除非...」话音未落,苏晚已将玉笛插入祭坛凹槽,笛身爆发出的纯净星芒瞬间净化了半数锁链。
「除非用双面星纹的力量重塑星核。」苏晚接过话头,颈后重新浮现出淡银色星纹——这是三年来她用星骸沙淬炼血脉的成果。容器集群发出刺耳的笑声,铠甲突然崩解,万千星骸沙组成的触手将她缠绕:「可惜,你体内的双面星纹早已残缺不全。」
剧痛中,苏晚看到容器集群的核心处,一枚暗紫色星核正在搏动,星核表面隐约映出林默痛苦的脸。她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滴在玉笛上:「就算只剩一丝力量,我也要把他带回来!」
玉笛吸收血液后爆发出万丈光芒,苏晚的意识被强行拽入星核内部。这里是一片混沌的星骸空间,林默的意识体被暗紫色星纹缠绕,正在逐渐透明化。
「苏晚?」林默的意识体艰难抬头,「别过来,这是陷阱...」
容器集群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没错,只要你用双面星纹力量净化星核,所有容器都会苏醒,整个世界将成为我们的养料!」星核突然收缩,暗紫色星纹如潮水般涌向苏晚。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的意识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他胸口竟浮现出半块未完全消散的血玉:「母亲的血玉...一直在等这个时候。」血玉与苏晚的玉笛产生共鸣,两种力量交织成新的星轨,逆向冲散了暗紫色星纹。
容器集群发出凄厉惨叫,星核表面出现裂痕。苏晚趁机将玉笛插入裂缝,双面星纹的力量与血玉共鸣,形成一个巨大的净化旋涡。就在所有容器即将苏醒的瞬间,林默的意识体猛地抱住星核:「苏晚,快走!这是唯一的机会!」
「不!我不会再让你消失!」苏晚死死抓住林默的手,却感觉他的意识正在飞速消散。血玉突然脱离林默胸口,化作流光融入苏晚眉心,同时响起母亲的声音:「双面星纹的真正力量,是承载逝者的意识...」
容器集群的星核在净化漩涡中轰然炸裂,万千星骸沙喷涌而出。苏晚在爆炸的瞬间,将林默残留的意识碎片融入玉笛。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祭坛之外,手中的玉笛正在发出微弱的鸣响,笛孔里不断飘出银色光沙,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枚闪烁着林默星纹的晶体。
「这是...」苏晚握紧晶体,感受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心跳。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群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山道上,他们胸口都佩戴着与容器集群相似的星核徽章。
「看来,我们来晚了。」为首的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让苏晚瞳孔骤缩的脸——那是老酒保年轻时的模样,只是眼中闪烁着与容器集群相同的暗紫色光芒。
玉笛突然剧烈震动,掌心的晶体爆发出强光。苏晚看着逼近的神秘人,终于明白,林默的回归只是开始,而星象师千年的诅咒,才刚刚揭开最黑暗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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