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猝不及防,被男子抓住头发拖出两米之遥,只得高声呼喊,向娘亲求救。
妇人见状,无暇他顾,疾驰奔向男子,双手向前奋力拉扯,哀求道:“放过我的孩子吧!她尚年幼。”
男子一个眼色,妇人旋即被众人团团围住。
妇人惊见突然从黑暗中涌出的数名男子,骇然呆立原地。
女童的呼喊声渐趋沙哑:“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
他们四周是数以百计的看客,有老人,小孩儿,妇人,还有隐匿在最后,面露喜色的男人。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全都眼神空洞,麻木。
揪住女童的男人,身材矮小,身着一袭满是破洞的粗布衣裳,他的面容狭隘局促,生着一双三角眼。
男人死命拽着女童,全然不顾男女大防,在女童身上肆意翻找,许久才寻得半个干硬馒头。
“呸……”
他将嘴里衔着的草茎吐掉,“真他么晦气,老子以为偷藏什么好东西,竟是半个破馒头。”
说着他将翻出的半个馒头随手丢出好远,“白白浪费老子时间。”
女童见馒头被丢掉,伸手想要去捡,却被男人狠狠钳制住下颚。
她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哭诉道:“求你,把馒头还给我……”
男子大笑,“还给你?那不在那儿吗?”他指着被丢进沙土堆的半个馒头狂笑。
女童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脱身,她猛地咬向男人的手掌。
男人顿感剧痛,虎口处已然出现血痕。
“艹……真踏马晦气。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就把你卖到妓院。”
他冷不丁地将女童扔下,朝着身旁的弟兄轻吹一声口哨,须臾之间,人群散去大半。
待人群散尽,一位老妪从不远处走来,她从残破的衣兜里掏出油纸,里面赫然裹着两个干净的白馒头。
老妪微笑着将馒头递给妇人和女童,“刚讨来的,趁热吃吧!”
妇人和女童见有白馒头两眼直冒金光,狼吞虎咽将馒头吞咽入腹。
刘楚玉前脚踏入宫门,后脚一小公公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到重华宫,彼时刘子业正在批改奏折。
听到阿姐进宫的消息后,他脸上的阴翳之色立刻消散,他将手中奏折随意丢弃在案,迫不及待道:“摆驾朝云宫。”
刘楚玉正和路浣英谈论京城何处的风景更为优美,何时赏花最为适宜。
她抬眸间见一袭火红龙纹刺绣的刘子业。
刘楚玉徐徐行礼,“参见陛下。”
路浣英:“参见陛下。”
刘子业快步跑到刘楚玉身侧,缓缓将她扶起,“免礼吧!”
“阿姐何须行礼?”
刘楚玉:“礼法所在,不敢有违。”
刘子业视线扫向路浣英,见她一双美眸言笑晏晏,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扶着刘楚玉的手瞬时松开,“自家姊弟,客套什么。”
“皇后,朕有要事同阿姐相商。”
随后,刘子业不顾刘楚玉反抗,拉着她大步离开了朝云宫。
“阿业,你弄疼我了。”刘楚玉挣脱开刘子业紧锢的大手。
“阿姐近日和路氏交往甚密啊?”
刘楚玉解释道:“礼尚往来。她送我诸多礼物,我自然要亲自进宫答谢。”
刘子业长长的羽睫下,闪过一丝愠色,“朕送阿姐的礼物难道比她路氏少,为何不见阿姐特意进宫拜谢?”
刘楚玉一时无言。
少顷,他似是觉得话说的有些重,又道:“路氏绝非良善之辈。”
早前,刘楚玉曾想过和路浣英合作。
路浣英是皇太后的亲侄女,父亲路道庆是皇太后胞弟,任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且其弟和子都在朝廷担任重要职务。
用句俗语来讲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她目前尚未觅得适宜由头,毕竟路氏皇后之位坐得稳稳当当,又何必与自己这个手无实权的公主沆瀣一气。
永光二年 九月下旬
刘子业的疑心日甚一日,每至夜晚,他便会梦到有人持剑取他性命,故而每每子夜,他皆会从梦魇中惊醒。
久而久之,刘子业的性情愈发乖戾,有时就连刘楚玉也束手无策。
恰逢此时,民间盛传湘东出天子,刘子业遂下诏令,召诸位藩王回京。
“唉……又一人殒命……年纪轻轻着实令人惋惜。”
另一人轻叹一声,应道:“可不是嘛!唉……都是命啊!”
一白发老者紧攥手中拐杖,沉凝叹道:“天子无德,奸佞横行!国之将倾啊!”
“闪开。”老者话音刚落,身后蓦然出现数名官兵。
老者被喝声惊得险些跌倒,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离去。
其余众人皆惶恐不安为官兵让出道路,纷纷四散而去,待官兵走后,他们又陆续聚拢至告示前,交头接耳地争辩着。
三日之内,建康城中已有五六名百姓,无端遇害。官府通牒连登三日宵禁榜文,城中百姓皆惶恐难安,唯恐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京兆尹为稳定民心,特意张贴数张通缉令,以显其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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