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砚清好看的眉眼霎时冷冽。
冷刃亦是一脸冷峻。
一旁溪诏却是双眼含笑凝视着砚清。
周遭仿佛笼起一面屏障,将嘈杂烦躁之音全部隔断,只剩四人静默而视。
刘楚玉解释道:“尊主希望你能加入碧落教。”
砚清面露苦笑,眼眸中氤氲着泪光,“故而……殿下将我卖与他?”
刘楚玉的底气可见小了,“并非如此,只是……借与他……罢了。”
“那有何分别?”
“于殿下而言,我不过是件物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甚至连敝履都谈不上。”
(PS: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离仑那句丧家之犬,也会有一个躲雨的屋檐。漂泊在外的旅人,也渴望一盏为自己而留的灯。突然很心酸……)
砚清只觉天旋地转,似乎他的整个世界在一点点崩塌。
他忽地忆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自己被人扼住咽喉,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眼波流转凝视着自己。
她奋不顾身护他周全,笑靥如花问他是否愿意随她而去。
那是他与她的初次相遇,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貌美的女子。
当从人群口中得知她就是那荒淫无道、豢养面首的山阴公主,他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我同他走……”
他仿若拼尽全身力气,从鼻腔中发出低沉的呢喃。
月落星沉,三个人的来时路,突然少了一人,刘楚玉和冷刃脸色都不好看。
刘楚玉默默朝前走着,身后冷刃亦步亦趋跟着。
不多时,周遭渐渐亮起烛火,烟囱里白烟袅袅。
天空却像个调皮的孩子,朦胧秋色间落起细雨。
冷刃:“殿下落雨了。找个地方避雨吧!”
刘楚玉仰头,伸手朝外够去,任凭雨珠噼里啪啦打在掌心,透着初冬的凉意。
“嗯。”
冷刃将刘楚玉带到一处酒楼屋檐下避雨。
刘楚玉拂着身上的雨珠幽幽叹息。
冷刃忍不住开口道:“殿下,砚清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刘楚玉一怔,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会明白吗?
也许会吧!
但她并不需要。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两人交谈间,周遭忽地传来一声呼救,那声音凄怆悲切,在连绵不绝的雨幕映衬下,更显阴森可怖。
女子的求救声持续传来,不断冲击着人的耳膜。刘楚玉沉凝片刻,向冷刃下令道:“你过去查看一下。”
冷刃略作迟疑,答道:“属下的职责乃是护佑殿下安全,若属下离开,殿下遭遇危险又当如何。”
“本宫与你一同前去。”
两人寻着呼救声跑到酒楼旁的一条小巷,狭窄的小巷上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
雨水与血水相融,将女子整个人淹没在大片血泊中。
冷刃走到女子身前,伸手探探女子鼻息,摇头道,“已经死了。”
刘楚玉皱眉,“死了?”
她语调里满是震惊,眉宇间的冷厉更甚。
冷刃见刘楚玉面色不佳,缓缓开口:“殿下有所不知,近日京中命案频发,如此并不稀奇。”
“可这是天子脚下,天子护佑之地,竟敢祸乱横生。”
话刚说完,她又察觉有些不对,法师做的确实欠缺。
“可知谁在探查。”
“当是京府尹张大人,只是听闻张大人向陛下提及此事,陛下大怒,而今京城一兵一将皆在陛下手里,张大人恐怕难以调遣。”
刘楚玉蹙眉,雨水落在她忽闪忽闪的羽睫下,眼中眸色晦暗不明,“先回府吧,本宫要见见张大人。”
冷刃应道:“殿下,此事恐怕不妥,京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交错。殿下怕是……不宜插手。”
若是前世遇到这种事,她躲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凑上前触霉头。可她是重生之人,她踏的每一步,都与她命脉相连。
“无论怎样,本宫不能坐视不理。”
刘楚玉仰头,看着越发阴沉的天色,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她定得活得明明白白,扫清迷障,拨云见日。
崇明殿
早朝,张鉴之再度向刘子业奏报京中命案,果不其然又遭刘子业一通斥责。
“唉……”他叹息一声,整了整身上的官袍,缓缓走下高台。
刘楚玉掀开轿帘,望见一脸凝重的张鉴之。
她向弦月递了个眼色,弦月赶忙走到张鉴之身前。
弦月躬身施礼道:“张大人,我家殿下已恭候多时。”
张鉴之稍显惊愕,“你家殿下?”
“正是。”
张鉴之顺着弦月的目光望去,恰好与刘楚玉那对含着笑意的眼眸相对。
张鉴之急忙上前躬身施礼:“微臣参见殿下。”
“张大人无需多礼,本宫今日前来,正是想询问一下这京中命案之事。”
张鉴之一愣,继而无奈苦笑道:“殿下,此事颇为棘手,陛下现今并不上心,微臣亦是无能为力。”
刘楚玉微微挑眉,“若本宫有意相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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