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
熟悉的呼唤声让刘楚玉缓缓睁眼。朦胧视线中,刘子业一袭赤金长袍立于晨光里,怀中抱着新折的桃花。
少年眉目如画,眼中盛着星子般的光彩,唇角含笑地望着她。
"阿姐,过来。"他伸出手,声音温柔,"我带你回家。"
他离她好近,好近,似乎刘楚玉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
这让刘楚玉欣喜不已,她急切地想要抓住那只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刘子业的身影如晨雾般消散。
"轰隆——"
天色骤然阴沉,雷声炸响间,暴雨如注,冰冷的水珠将刘楚玉彻底浇透。
"还没醒?"寿寂之眯着狐狸眼,指尖轻敲椅背。
狱卒躬身道:"回大人,尚未清醒。"
"再取几桶水来。"寿寂之冷笑,"本官倒要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遵命。"
待狱卒提着满桶冰水返回,寿寂之亲自接过木瓢,毫不留情地将水泼向昏迷中的女子。
"咳咳......"
刘楚玉在剧烈的呛咳中艰难睁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想抬手擦拭,却发现手腕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醒了?”
本官心中有几处疑惑,已存良久,欲询问殿下,“殿下究竟是如何摆脱被赐死的困局?又是何人助殿下脱险的?”
刘楚玉轻瞥他一眼,继而将目光移至别处,其意味不言而喻。
寿寂之并未动怒,嘴角反而泛起一丝阴冷的笑容:“殿下不愿言,那臣便不再追问,只是……臣记得殿下昔日追求者众多,而今殿下如此逍遥自在,那些追求者可还在?”
他慢条斯理地抚过腰间玉带,"下官亲眼看着殿下后院那群面首饮下鸩酒,那模样......啧啧……定是不好受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比清欢、璃魅死得痛苦多了。"
说罢,他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笑声在潮湿的牢房里久久回荡。
刘楚玉猛地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她死死盯着寿寂之,声音嘶哑却字字如刀:
"寿寂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走狗!"她剧烈地喘息着,铁链哗啦作响,"他们与你有何仇怨,你竟如此恶毒?"
一口鲜血突然从她唇角溢出,但她仍强撑着抬起头:"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开口?"
她冷笑,"你这条刘彧养的恶狗,终有一日会死无全尸!"
寿寂之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打,却在半空被刘楚玉淬血的眼神钉住。
"打啊!"她仰起脖颈,露出被铁链勒得青紫的伤痕。
寿寂之的手停在半空中,待看到刘楚玉唇角那抹快意的笑容时,手臂缓缓垂落。
他缓缓背过身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恰好笼罩在刘楚玉身上。
"殿下说得对,下官确实是个恶人。"他声音忽然放得很轻,"但殿下可知道,那些面首死前都在求什么?"
刘楚玉剧烈地咳嗽起来,铁链哗啦作响。
"他们都在求见殿下一面。"寿寂之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痛楚,"尤其是那个叫清欢的,临死前还在念着殿下的闺名。"
他缓步走近,靴底碾过地上未干的血迹:"下官就很好奇...殿下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寿寂之突然抄起刑架上的蛇皮鞭,手腕一抖,鞭梢在空中发出"啪"的爆响。
"既然殿下说下官是恶犬..."他眼中泛起病态的光芒,"那便让殿下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恶。"
鞭影如毒蛇般撕开空气,狠狠抽在刘楚玉单薄的身躯上。她死死咬住下唇,却仍抑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铁链随着她颤抖的身躯哗啦作响,在雪白的腕子上勒出更深的血痕。
"疼吗?"寿寂之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他随手扔下染血的鞭子,踉跄着跪倒在刘楚玉面前。
冰凉的手指抚上她泪痕交错的脸颊,"可殿下知道吗?每次看到您对那些面首笑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我这里更疼。"
他抓着刘楚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眼中翻涌着疯狂与痛苦交织的情绪。刘楚玉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这个方才还暴戾施刑的男人,此刻眼中竟噙着泪光。
"为什么..."寿寂之的声音突然哽咽,"为什么您宁愿对那些人笑,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他猛地将额头抵在刘楚玉染血的囚衣上,像个委屈的孩子般颤抖着肩膀。
刘楚玉疼得眼前发黑,却在这荒谬的场景中扯出一丝冷笑:"寿大人...莫不是疯了?"
寿寂之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疯了?"他神经质地低笑起来,"或许吧..."
他有力的手掌抚过刘楚玉染血的唇角:"看不见殿下时,下官日思夜想;可见到殿下..."指尖突然用力,"又恨不能将您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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