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照城】
长安十二街坊尽成火海,崩塌的皇城墙体砸进西市酒肆,溅起的火星点燃了百年老槐树。
云缨站在钟楼残顶上,新生红缨枪斜指地面。
枪身赤金纹路如血脉搏动,凤尾翎枪缨无风自燃,映得她眉间朱雀纹鲜活欲飞。
身后众人或倚或跪——白露冰绫碎成缕缕布条,谢长安正用最后金针封住赵怀真心脉裂痕。
“看。”她突然抬枪指向皇城废墟。
焦土中升起九道血烟,在空中凝成赢九的鬼面。
那张黄铜面具咧到耳根,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鬼门既开,九幽不灭——”
“屁话真多。”云缨枪尖一挑,赤金火弧斩碎鬼面,残烟却化作更多骷髅头扑下。
赵怀真突然抓住她脚踝:“九幽…阵眼在…原血池位置……”每说一个字就咳出金黑交杂的血沫,“需要…同时击破…九盏…引魂灯……”
谢长安猛地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省着点用,就剩半条命了!”
白露撕下袖口包扎手臂伤口:“怎么分工?”
云缨望向远处摇曳的九点绿火,忽然笑了:“我七个,你俩各一个。”
“狂妄。”白露冷哼,却把仅剩的灵力注入冰绫残段。
【凤火焚灯】
第一盏引魂灯藏在朱雀大街的牌坊顶端,由三具融合的蛊尸把守。
云缨踏着倾倒的旗杆跃起,枪未至,焰先到——赤金凤形火浪将蛊尸冲成碎块,余势不减地撞上灯盏。
“咔嚓!”黄铜灯罩裂开,灯芯里蜷缩的婴儿怨灵尖啸着消散。
第二盏灯在坍塌的佛塔底层。
她枪杆插入地面,借反弹力撞穿瓦砾堆。
塔内盘踞着条巨蟒状鬼物,却被枪缨火星溅到七寸,瞬间僵直。
枪尖挑飞灯盏时,巨蟒刚好咬中她左肩——毒牙在朱雀火中熔成铁水。
第三盏、第四盏……
到第五盏时,她右腿已被鬼爪撕开三道见骨伤口。
这盏灯悬在安禄山营帐的中军旗上,周围环列着被蛊控制的范阳精锐。
“让让。”她红缨枪横扫,赤金火浪呈扇形爆开。
士兵们铠甲未破,体内蛊虫却已烧成灰烬。
营帐轰然燃烧,露出后方被铁链锁住的真正安禄山——那肥硕身躯上爬满控心蛊,像个提线木偶。
“第六盏!”她一枪斩断铁链,头也不回冲向皇城。
【双生阵眼】
皇城废墟中央,原血池位置现出个方圆十丈的深渊。
赢九悬浮在渊上,脚下踩着由九十九具尸体拼成的祭坛。
最后两盏引魂灯嵌在祭坛左右尸首的眼窝里。
白露和谢长安已各自解决目标,此刻正被尸群围攻。
赵怀真靠在半截龙柱上,指尖金线勉强维系着困阵。
“太慢了。”赢九抬手,深渊里升起根血肉柱,顶端嵌着半块传国玉玺,“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
云缨突然把红缨枪当标枪掷出!
枪身贯穿血肉柱的刹那,她咬碎一直藏在舌底的燃魂散。
【焚心一击】
世界突然静止。
云缨看见自己碎裂的衣袖在火中缓缓飘落;看见赢九面具下惊愕放大的瞳孔;看见赵怀真挣扎着爬来的扭曲表情;甚至看见夜流光那混蛋在深渊里对她举杯——幻觉?
十息,够用了。
她踏着坠落的枪杆跃起,每一步都在空中留下火焰脚印。
抓住枪柄的瞬间,体内所有灵力压缩到极致——
“燎原百斩·凤归巢!”
赤金火焰不再是外放的攻击,而是收束成实体般的凤铠包裹全身。
她整个人化作燃烧的陨星,自下而上贯穿赢九,余波将祭坛炸成粉末。
两盏引魂灯同时熄灭,深渊如巨口闭合!
坠地时,她看到赢九面具碎裂后露出的脸——竟是被炼成傀儡的玉虚子恶尸。
“原来…是你啊……”她伸手想抓那半块玉玺,视野却开始模糊。
【余烬新生】
云缨醒来时,发现自己飘在海上。
不是普通的海——是由记忆碎片组成的银色浪涛。
远处有座小岛,岛上坐着个穿红衣的小姑娘,正用红绳编手链。
“这是我……七岁时的记忆?”她趟水走过去。
小姑娘抬头,眉心还没有火纹:“你终于来啦。”
“这是哪儿?”
“你的识海呀。”小姑娘把编好的红绳系在她腕上,“外面那个咳血的傻瓜,正用八卦盘给你聚魂呢。”
海浪突然翻涌,远处传来赵怀真的呼唤。
小姑娘推了她一把:“快回去吧,记得帮我多吃点糖葫芦!”
意识回归躯体的刹那,她听到此起彼伏的喊声:
“呼吸恢复了!”这是谢长安。
“浪费我的玄魄。”这是白露。
还有个人把冰凉额头贴在她滚烫的掌心,颤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她努力睁开眼,正对上赵怀真通红的眼眶。
“师兄……”她嘶哑道,“你卦算错了……我明明……活下来了……”
远处旭日初升,照在劫后余生的长安城上。
第一缕阳光穿过废墟,恰好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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