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在林间回荡,为这片原始之地平添了无尽的悚然。
另一些修士则因无法有效御敌、或是找不到维系生命的食水,一步步滑向绝境。
饥饿如蛆附骨,疲惫似山压顶,恐惧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摇摇欲坠的心房。
悔恨如同毒藤缠绕——悔不该将根基尽托于外物,而荒废了自身打磨。
整个秘境,俨然化作一个巨大的炼蛊之瓮,无情地筛选、淘汰着那些根基虚浮、依赖成性的修士。
然而,在这混乱与绝望的熔炉中,一些平日不显山露水、却将基础打得无比扎实、实战经验丰富的修士,如同蒙尘的明珠,开始绽放出惊人的光芒。
他们或许天赋平平,却拥有磐石般稳固的根基、丰富的生存技巧,以及一颗在重压下愈发坚韧的心脏。
他们是武神宫庞大体系中,真正理解“道在自身”而非“术假外求”的清醒者。
他们开始主动靠拢,尝试与同样在挣扎求存的同伴结盟。分享着稀缺的水源和食物,共同警戒,协同御敌。
在失去了系统的冰冷指引后,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协作与信任,成为了维系生存的新法则。
他们切身体会到,在绝境之中,同伴的体温与并肩作战的勇气,远比任何冰冷的程序更令人心安。
与此同时,李壮也在秘境中稳步前行。
和大多数修士一样,玄武系统失效的刹那,李壮的心头也掠过一丝惊愕。
但他并未如张扬、柳月般陷入恐慌的漩涡。
他始终笃信:外物终是辅佐,自身的血肉、意志与磨砺出的技艺,才是真正的根本。
在武神宫的岁月里,他耗费了远超同侪的时间去锤炼最基础的功法,将最简单的招式磨炼至千锤百炼,更以近乎残酷的方式打磨自己的体魄与心志。
他深知,无论科技如何日新月异,修行之道的核心,永远在于淬炼自身这具“炉鼎”。
随即,他深吸一口原始森林那混杂着腐叶、泥土与未知危险的空气,强迫自己沉静下来。
他放空心神,让五感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捕捉风中的气息,分辨远近的声响,感受脚下大地的脉动。
武神宫教授的、那些曾被系统光芒掩盖的古老生存智慧,此刻清晰地浮上心头。他开始细致地观察周遭植被的分布、地形的起伏、以及鸟兽活动的蛛丝马迹。
他没有急于奔命,而是如猎豹般蛰伏,先寻了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隐蔽点,屏息凝神,将周遭环境的一草一木烙印于心。
他竭力回忆着系统曾灌输的关于此秘境的信息碎片,再结合自身对自然法则的理解和武神宫打下的坚实基础,在脑海中艰难地拼凑起一幅简陋却至关重要的“心图”。
他知道,失去了系统的“眼睛”,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他必须仰仗自己的判断,唤醒沉睡的本能,依靠那千锤百炼、融入骨血的基础。
秘境的黑暗与未知,非但未能将他吞噬,反而点燃了他灵魂深处不屈的火焰。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武神宫统一配发的制式长剑,朴实无华,却足够坚韧锋利。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中却燃烧着磐石般的坚毅。
生存,适应,然后……破茧!
失去玄武的羽翼,修士们被迫直面最原始、最赤裸的生存挑战。
饥饿、疲惫、伤痛,以及无处不在、择人而噬的死亡阴影,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考验着他们意志与肉体的极限。
张扬的处境已近崩溃。方向迷失只是开始,对寻找食物水源的一窍不通,更将他推向深渊。
真元几近枯竭,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在饥饿与恐惧的双重折磨下,他变得焦躁易怒,绝望的阴霾笼罩心头。
那曾引以为傲的系统,此刻如同一个冰冷的墓碑,嘲讽着他的无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瘫倒在腐叶堆中,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
他早已习惯了系统为他安排好一切,习惯了轻松获取所需。如今,他才骇然发现,剥离了那层科技的壳,自己竟是如此脆弱不堪,如同被剥离了硬壳的软体动物。
柳月虽稍胜张扬一筹,处境亦岌岌可危。她依靠着几手尚能施展的基础法术,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逼退妖兽的袭击,但每一次搏杀都榨干她所剩无几的气力。
她开始痛悔自己过往过度沉溺于系统的法术优化,而忽略了自身对基础功法的深入参悟与打磨。
此刻,她痛苦地察觉,失去了系统的精密调控,她体内的真元如同脱缰的野马,运转滞涩低效,法术的威力更是大打折扣。
一片散发着甜腻腥气的沼泽拦住了去路。浓稠的墨绿色毒瘴在泥沼上空缓缓流淌。
系统尚在时,会清晰地标注穿越沼泽的捷径,并提供规避毒瘴的详细方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捷径。
但现在……她望着那片死寂的泥沼,犹豫了。毒瘴的浓度未知,防护的手段匮乏,泥沼深处更可能蛰伏着致命的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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