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法庭走廊空荡冷清。七月将热可可塞进程远手中,他指尖的冰凉让她心头一颤。轮椅上的男人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整夜未眠。
"星辰准备好了吗?"程远低声问。
七月看向洗手间方向。少女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马可正焦急地守在门外。"我去看看。"
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七月轻敲门板:"星辰?艾玛说你可以选择不作证的。"
门开了。星辰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手里攥着张烧焦边的照片——是昨晚那张凯斯勒与年轻女子的合影。"她真的是我妈妈?"少女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做坏事?"
七月将星辰搂入怀中,嗅到她发间残留的草莓洗发水味道。这个比她小二十四岁的"妹妹",此刻颤抖得像片秋风中的叶子。
"人是复杂的。"七月轻抚她的后背,"你母亲可能一开始被迫为凯斯勒工作,但在南极......"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冰原上的星空》,扉页题写着"致A","她一定真心爱过你父亲。"
星辰将照片翻到背面。那里有行褪色的小字:"给安娜,愿你的心永远如南极星空般纯净。——L"
"我像她吗?"少女突然问。
七月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那双杏眼确实与照片中的安娜如出一辙,但坚毅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分明是林教授的翻版。"你更像父亲。"她轻声说,"尤其是思考时皱眉的样子。"
法庭的嘈杂声从走廊传来。星辰深吸一口气,将照片塞进制服口袋:"我准备好了。"
法警推着程远的轮椅走在前面,七月牵着星辰紧随其后。路过证人准备室时,丽莎匆匆跑来:"凯斯勒突发心脏病,庭审推迟到下午!"
"又是诡计。"程远握紧轮椅扶手,"他在争取时间销毁更多证据。"
艾玛从法庭冲出来,手机贴在耳边:"刚接到消息,凯斯勒的人潜入了南极科考站!他们要破坏原始监控记录!"
马可一把抓过电话:"给我接雷克雅未克极光观测站!我认识越冬队现在的通讯官!"
混乱中,七月注意到星辰悄悄溜向了侧门。她追出去时,少女已经跑下台阶,拦了辆出租车。
"星辰!"七月抓住即将关闭的车门,"你去哪?"
少女的眼睛亮得吓人:"凯斯勒在哪家医院?我要当面问他关于妈妈的事!"
七月钻进出租车,心跳如雷。星辰的执拗劲儿像极了父亲——那个为真相不惜以身犯险的教授。"市中心医院。"她对司机说,同时给程远发了条短信。
医院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凯斯勒的病房外站着两名警察,但当七月出示记者证艾玛给她的伪装并表示是家属时,他们犹豫了。
"五分钟。"年长的警察终于让步,"病人情况不稳定。"
病房里的凯斯勒比庭审时苍老了十岁。各种仪器管子缠绕着他,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看到星辰,他竟微微笑了起来:"安娜的女儿......果然来了。"
"你认识我妈妈?"星辰站在床尾,保持安全距离。
凯斯勒的呼吸面罩蒙上白雾:"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聪明,美丽,为了科学可以牺牲一切......"他突然咳嗽起来,"直到遇见你父亲。"
七月将星辰拉到身后:"你派她去监视林教授,却没想到他们会相爱。"
"爱?"凯斯勒嘶哑地笑了,"林教授毁了她!当安娜告诉我她怀孕了,还偷走了实验数据......"他的手指抽搐着按向呼叫铃,"我不得不......"
门突然被推开。程远拄着拐杖冲进来,身后跟着慌乱的警察:"探视时间结束了!"
凯斯勒的监视器发出尖锐警报。医护人员涌进来时,他死死盯着星辰:"你母亲......把数据......藏在......"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星星......"
"什么星星?"星辰急切地追问,但凯斯勒已经被注射了镇静剂。
回法庭的出租车上,星辰反复翻看那张照片:"他说'藏在星星里'是什么意思?"
程远若有所思:"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里,有没有星星形状的......"
"企鹅玩偶!"星辰惊呼,"南极孤儿院说那是我妈妈唯一的遗物!"
马可的电话适时打来:"你们绝对猜不到我们在科考站发现了什么——安娜的日记!就藏在通讯室的暗格里!"
法庭决定继续审理。检察官播放了马可刚传回来的视频——安娜·K的日记扫描件。画面中的字迹娟秀清晰:
"亲爱的星辰:
如果你读到这些,说明L兑现了承诺。凯斯勒的实验会毁灭人性中最珍贵的部分——爱。我把数据藏在了你最爱的玩偶里,只有你和L知道的地方。
永远爱你的,
妈妈"
星辰在证人席上哭成了泪人。法官罕见地允许休庭一小时。七月带她到休息室,少女从书包深处掏出那个破旧的企鹅玩偶:"我每天都带着它......但不知道哪里能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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