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皱着眉头就问:“你这话啥意思啊……”
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凶手把断指放进冷藏箱之前,是拿温水擦过伤口的。”这话一出口,就在车厢里响起来了,听起来还挺有底气的呢。
我又接着解释:“这温水啊,把流出来的一部分血给擦掉了。这么一来呢,剩下的血在低温下快速凝固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刚弄伤的‘新鲜’的感觉。这可是凶手精心设计的误导啊,他就是想让咱们以为受害者遇害没多久,要么就是想把断指在冷藏之前的真实情况给掩盖住。”这又是一个在看似“完美现场”里的“小漏洞”。
凶手啊,在小细节上讲究得不得了,可又故意弄出些矛盾的地方来,得让咱们费好大劲才能发现呢。
林疏桐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这个凶手,心思细得吓人。那断指上的齿痕呢?我刚开始看了看,感觉不像是人咬的。”
“没错。”我从物证袋里掏出断指的高清照片,把有齿痕的那块地方放大,照片在灯光下还闪着点微光呢。
“你瞅瞅这儿,这凹陷的深浅,还有边缘弯的那个弧度,看着更像是被啥工具给弄出来的。再看这些齿痕的排列,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个东西——医用咬模工具。”
林疏桐的瞳孔微微一缩,说道:“医用咬模工具?这会不会和三年前陈野那案子有啥联系……”
我俩几乎同时就朝着解剖室奔去。
林疏桐手脚麻利地调出了三年前“开膛手陈野”案子的电子卷宗,找出了受害者身上齿痕的照片。
接着我们把两组照片并排搁在显示屏上,一个一个仔细地对比起来。
那光标就在两张照片的齿痕细节上晃来晃去,还发出轻轻的嗡嗡声。
你看啊,照片里的齿痕,不管是每个小凹槽,还是每处小凸起,还有那些特别细微的磨损角度……
“一模一样啊!”林疏桐禁不住大喊了一声,“这咋可能呢!陈野那案子的凶器,就是那个特制的咬模钳啊,不是在他自杀的现场都已经找到了吗?而且经过比对,那就是作案用的工具啊!”
我这心里也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要是凶器都已经找着了,那这断指上的齿痕又是咋个回事呢?
难道是有人在照着陈野作案的法子来搞事儿?
不过啊,这种医用的咬模工具可是专门改装过的呢,它的磨损痕迹就跟人的指纹一样,那是独一无二的。
照着作案手法来做倒还简单,可要是想模仿工具上那些特别细微的磨损痕迹,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除非……当年的凶器不止一件,再不然就是有人搞到了那件凶器,然后又拿出来用了。
“陈野……”我小声地嘀咕着,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把我拉回到三年前那场可怕的噩梦里头去了。
我的搭档啊,我的好兄弟,就因为我当时的判断失误,就那么悲惨地死在了陈野手里。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了,张队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份已经有些发黄的纸质卷宗呢。
那卷宗在他手里,还沙沙作响。
“沈墨,你过来一下。”张队说话的语气特别坚决,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份儿。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就这么跟着他走到了角落里。
张队把卷宗打开,一下子就翻到了一张现场的照片。
照片里有个男的,穿着勘查服呢,正弓着腰蹲在墙角那儿,小心翼翼地采集着啥玩意儿。
那可是我爸啊,想当年,我妈出事那个现场的痕检工作就是我爸负责的。
张队用手指头指着照片里墙角上一块模模糊糊的印子,问我:“当年你妈出事那现场,墙灰里那些玻璃碴子,你当时一口咬定是凶手鞋跟刮下来留在那儿的,是不是啊?”
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照片里我爸那特别专注的侧脸,喉咙那儿的喉结不自觉地就动了一下。
那道Z字形的刮痕,墙灰里混着的玻璃碴子,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实验室的味儿……这些都是我十二岁那年印象最深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嗯,是我。”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应着。
张队眼神里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样子看着我,好几秒都没吭声,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市局技术科的老刘啊,当年也参与了勘查工作。他最近整理那些旧案子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些之前没留意到的情况。就那些玻璃碴子的成分分析报告,好像跟你当年的判断不太一样呢。我脑袋“嗡”的一声,就感觉有东西在脑袋里猛撞似的。
出入?怎么会有出入呢?我记得明明白白的呀。
“还有呢,”张队顿了一下,眼神愈发深邃了,“运碎尸邮包的那辆快递车,是‘风速达’快递公司的。我们查过那车的GPS记录了,就在包裹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那车在临州一中附近长时间不正常停留。”
长时间不正常停留?临州一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