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庞大的网,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黑暗。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让混沌的思绪清晰一些。
冷库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藏着通往真相的钥匙。
我的视线扫过四周,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上。
它的镜头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像一只被冻僵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凶手费尽心机篡改了温度记录,那么,这里的监控呢?
我抬起头,目光死死锁住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
它的镜头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像一只被冻僵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他们要制造完美的“双重时间线”骗局,监控录像必然是同步处理的一环。
冷库B4区的监控室就在通道的另一端,一个不起眼的小隔间。
王建国的万能钥匙再次派上用场,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
监控室内比外面稍暖,但也只有零下几度。
几台老旧的显示器屏幕幽幽地闪烁着,分割画面上显示着冷库各个区域的实时影像。
我迅速找到控制台,开始回放B4区核心区域的录像。
时间轴被我快速拖动,画面中的冷库空无一人,只有堆积如山的货箱静默矗立。
我将时间定位到我们推测的“温度异常”发生前几个小时。
一切如常。
然后,我将时间轴向后拖动。
当画面中的时间走到我推测的“第一次温度变动”——即从零下22摄氏度升至零下18摄氏度的那个时间点时,画面上的温度显示依旧是零下22摄氏度。
我皱起眉头,调出系统日志。
没有温度传感器报警,没有手动调节记录。
“不对劲。”我喃喃道。
这太“干净”了。
如果有人动过温度,系统日志不可能没有痕迹,除非……除非连系统日志本身都被修改过。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温度记录可以伪造,那么监控时间呢?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标准时间与监控系统显示的时间精确对比。
一秒不差。
这更不对劲了。
如果他们要掩盖某个时间段的活动,最简单的方法是删除或损坏那一段录像。
但这里的录像完整无缺,时间也与外界同步。
除非……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电流般击中我的大脑。
我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监控室里来回踱步。
如果,监控系统记录的时间,并非真实发生的时间呢?
如果整个监控系统的时间都被“设定”过呢?
我再次看向屏幕,死死盯住其中一个画面——B4区入口处的监控。
画面上,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搬运工正推着空板车离开。
我迅速在脑中回想,刚刚进入冷库外围缓冲区时,我似乎瞥见过一个同样装束的工人。
我立刻调出冷库入口处的实时监控,再对比我手机上的时间。
然后,我看到了。
实时监控画面中,那个蓝色工服的搬运工,正推着空板车,以与回放录像中几乎完全一致的姿态和速度,向外走去。
我猛地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它与监控系统时间一致。
再看我的手机——它显示的时间,比监控系统和电子钟,快了整整一个小时!
冷库内的所有录像,所有的时间戳,都比实际时间延迟了一个小时!
他们不是简单地修改了温度记录,他们制造了一个整体延后一小时的“虚假现在”!
这意味着,当监控显示某个时间点一切正常时,真实世界里,可能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足够发生任何事情。
那个0.3摄氏度的温差,那个结晶形态的异常,不是发生在监控记录的“低温时段”,而是发生在一个被监控时间“跳过”的一小时内!
他们先将温度调高到零下18摄氏度,维持一段时间进行某些操作,然后再迅速降回零下22摄氏度。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监控记录时间的“前一个小时”。
当监控开始“正常”记录时,一切手脚都已做完,只留下那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痕。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这个手笔,太大了,也太熟悉了——完美现场,不完美痕迹。
三年前,陈野的案子!
我猛地从帆布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来之前,我已经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调取了临州市局三年前所有A级勤务的内部记录,包括那份几乎被尘封的,陈野“殉职”当日的值班表和行动报告。
屏幕亮起,我迅速打开加密文件。
陈野“殉职”的时间,记录为下午3点15分。
而冷库温度记录显示,第一次大规模异常降温——从正常的零下18摄氏度(常规储藏温度)骤降至零下22摄氏度,发生在下午4点20分。
如果监控延迟一小时,那么,冷库实际的骤降时间,应该是下午3点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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