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攥海图的手在颤抖,那颤抖的手仿佛是我内心不安的体现。
墙灰里的医用纤维突然在我的记忆中清晰起来——十二岁那天,我蹲在母亲的尸体旁,墙角蹭掉的墙灰里混杂着几根淡蓝色纤维,父亲当时说是普通棉线。
此刻,投影里“市立医院检验室”的标注下,正写着“医用无纺布纤维,蓝色”。
“你们故意留下墙灰里的纤维。”我盯着灰鸦眼中的阴鸷,“引我成为新的清道夫,以微痕专家的身份替你们清理现场。”
“但陈野那家伙坏了规矩。”灰鸦的拇指扣住霰弹枪的扳机,老徐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在胸牌里刻了反制的螺旋纹,让你这个拼图师……”他突然笑了起来,“现在可好,你妈当年藏排班本的冷库B舱,成了你们的埋骨之地。”
海图被雨水泡得软塌塌的,我低下头时,蓝墨水晕开的终点坐标正正指向“临州医院地下冷库”几个字,那几个字在海图上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林疏桐突然拽住我的袖口,她的婚戒在蓝光中闪了一下——那与芯片划痕严丝合缝的弧度,此刻正映着投影里母亲的照片,那光芒仿佛是母亲在另一个世界的注视。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
灰鸦的枪口在老徐的后颈压出了红印,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那心跳声如同一头狂奔的野兽。
当芯片倒计时跳到03:00:00时,林疏桐突然把工牌塞进我手里,她的手指在颤抖,但声音却很轻柔:“冷库B舱的门,需要LZ03 - 1223。”
地下室的投影突然熄灭。
灰鸦骂了句什么,转身朝黑暗中跑去。
我蹲下身子合上老徐的眼睛,海图上的血痕在雨中晕成了模糊的红色,那红色仿佛是老徐生命的最后一抹余晖。
林疏桐的手电筒光照了过来,照亮了墙角新显现的一行字迹——“拼图师的最后一块,在母亲的冷库”。
雨还在下着。
我攥着工牌和芯片站起身来,林疏桐已经给枪上了膛。
远处警灯的红光映在她的脸上,她朝我点了点头:“走。”
临州医院地下冷库的指示牌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那指示牌在雨中仿佛是一个神秘的路标。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工牌,金属边缘硌得我掌心生疼,那疼痛仿佛是命运的提醒。
老徐的血已经在海图上干透,变成了暗褐色的痕迹,那痕迹在海图上仿佛是历史的沉淀。
芯片的蓝光还在闪烁,倒计时的数字变成了“02:59:58”。
当我们的影子投射在冷库厚重的铁门上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陈野留下的反制手段,老徐用生命传递的密钥,母亲藏在墙灰里的纤维——所有的碎片突然在我的脑海中拼凑完整。
我抬起手,将工牌上的编号对准门锁的卡槽,转头对林疏桐说:“看好了,最后一块拼图……”
冷库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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