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螺旋密室中,这是一个直径大约十米的圆形空间,四周的金属墙壁上刻满了螺旋纹,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照耀下,那些螺旋纹像是一条条沉睡的蛇。
密室的顶部是穹顶结构,时不时有土渣从穹顶的缝隙里落下来。
我把温差仪贴在金属门上时,掌心的血正顺着仪器边缘往下淌,那温热的液体贴着掌心的肌肤,带来一种黏腻的触感。
三天前被袭击时砸在胸口的蓝漆块突然在视网膜上闪了一下——那纹路和门缝里飘出的碎屑,连崩裂的弧度都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仿佛又听见了三天前那沉闷的撞击声,眼前似乎还能浮现出蓝漆块砸来的画面。
仪器蜂鸣变调的瞬间,尖锐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耳朵,我后槽牙咬得发疼,0.5℃的温差在屏幕上拉出细窄的红线,正好卡在螺旋纹接缝处,那红线在昏暗中闪烁,格外刺眼。
"旋转方向。"我喉咙发紧,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粗糙。
分样筛"咔"地卡进门缝,清脆的声响在密室里回荡。
三年前焚化炉通风口的螺旋纹在记忆里翻涌——当时我蹲在焦黑的金属残骸前,用镊子夹起半片变形的扇叶,通风口顺时针旋转的划痕还嵌着半颗带血的碎牙。
那焦黑的残骸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呛得我鼻子发酸。
此刻分样筛的金属齿刚触到门缝,指尖就传来反震的麻意,像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和焚化炉完全相反。"
"蓝漆。"林疏桐的声音像根冰锥扎进耳鸣里。
她不知何时戴上了新的医用手套,紫外线灯的冷白光扫过门把手上凝固的漆块,光斑里浮起细密的划痕,那白光有些刺眼,让我微微眯起了眼。"陆小柔手术时用的冷藏箱提手,磨损轨迹。"她的食指轻轻划过漆面,手套上沾了星点蓝粉,那蓝粉像细小的雪花,在灯光下闪烁。"那天我翻她的病历,护士说冷藏箱在推往手术室时撞过墙角——"话音突然顿住,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撞的就是这种螺旋纹金属角。"
王雪的尖叫像根钢针扎破空气,那尖锐的叫声让我耳朵生疼。
我转头时,她的校服下摆已经没进密室深处的阴影,发梢沾着的灰尘在晃动的应急灯下忽明忽暗。"蓝、蓝箱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抠住墙缝,那抠墙的声音"沙沙"作响。"会发光的那个!"
我拽着林疏桐冲过去时,鞋跟碾过地面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我。
地砖缝隙里的暗红色痕迹呈放射状延伸,我蹲下身用分样筛扣住地面,血渍边缘的锯齿状缺口还沾着冰碴——是拖拽重物时,运输箱底的防滑胶垫蹭出来的。
那冰碴触手冰凉,"有人拖过器官箱。"我扯住林疏桐的后腰,她医用大褂的腰带在我掌心勒出红印,"看螺旋纹切割痕迹。"
头顶突然落下雨点似的土渣,那土渣落在身上,带着一股尘土的味道。
我抬头的刹那,守墓人的脸从坍塌的楼板缺口探下来,像具被泡发的尸体。
他咧着嘴笑,嘴角的血泡在昏暗中泛着紫,那股血腥的气味随着他的呼吸飘了过来,手里举着个蓝漆铁盒——盒盖边缘的缺口,和陈野笔记里那张老照片上的磨损,连缺口的弧度都重叠了。
"找这个?"他的声音混着墙灰落下来,铁盒在他指间转了个圈,那金属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三年前我就说过,沈警官的拼图,少了最关键的一块。"
我伸手接住他抛下来的铁盒时,指腹触到一层细密的凸起,那凸起的触感像是砂纸。
氟斑,只有长期浸泡在含氟量超标的水里才会形成的腐蚀痕迹。
三中后山上那口老井的水质报告突然在脑子里炸开——去年社区做水质检测,那口井的氟化物含量是标准值的三倍。"你把它泡在井里。"我盯着盒身上的水痕,那水痕带着一股淡淡的泥土腥味,"等需要的时候再捞出来。"
守墓人的笑声突然变了调,像指甲刮过黑板,那刺耳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他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转身时枪套擦过断墙的声音格外清晰,那摩擦声像是在我心上划了一刀。
林疏桐的手术刀不知何时握在手里,刀尖反射的冷光扫过铁盒缝隙——我看见她的喉结动了动,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指尖轻轻压在盒盖上。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看着守墓人那副丑恶的嘴脸,我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三年来的谜团似乎就在眼前,我一定要揭开这个恶魔的真面目,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等等。"我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但林疏桐的手术刀已经挑开了盒盖。
金属摩擦的声响里,几缕泛着荧光的纤维飘了出来,那荧光纤维在黑暗中闪烁,像幽灵的丝线。
林疏桐的手术刀尖刚挑开盒盖,我就闻见了那缕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是化纤高温碳化的味道,那味道钻进鼻子里,让我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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