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林疏桐突然抬头。
远处传来尖锐的鸣响,由远及近,像是某种命运的召唤。
周明远的脸瞬间煞白,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装角膜模拟器的托盘。
玻璃碎裂声里,我看见他后腰别着的证件闪了闪——那是档案室主任的工作证。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透射光检测仪,红灯扫过门把手的瞬间,划痕里渗出淡紫色的荧光。
那是只有在特定波长下才会显现的痕迹,像一条暗线,从门把手延伸到墙角的碎纸机。
林疏桐的手指按在我手背上:“那是……血液反应?”
我没有说话。
检测仪的红光还在门把手上游走,那些被刮擦过的纹路里,正在浮现出一串模糊的数字——像是某种编号,又像是日期。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
周明远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警笛的尖啸,像一把生锈的刀在刮擦玻璃:“你们就算抓住我,也抓不住那些等心脏的人。”他的目光扫过林疏桐,“特别是你,林医生。”
“你母亲当年查到的,可比这多得多——”
“闭嘴!”林疏桐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抓起桌上的证物袋,把所有碎屑和结晶装进去,动作快得几乎要把袋子扯破。
我握紧检测仪,红灯在门把手上的荧光痕迹里来回移动。
那些数字越来越清晰,最后定格成“”——那是三年前,我搭档牺牲的日子。
周明远的手铐声在身后响起,我却盯着门把手上的红光,喉咙发紧。
三天前我来档案室时,这扇门明明上过新漆,可现在……
“沈墨?”林疏桐碰了碰我肩膀。
我转头看她,她的眼睛里还泛着水光,却已经重新戴上了那副冷静的面具。
我指了指门把手:“等下用透射光再扫一遍。”
她点头,目光落在我颈侧的伤口上:“先处理下伤口。”
我摇头,把检测仪塞进她手里:“先看这个。”
她接过检测仪的瞬间,红光扫过门把手,那些淡紫色的荧光突然连成一条线,指向墙角的碎纸机。
我顺着光线看过去,碎纸机的进纸口边缘,有一道极浅的凹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反复划过。
周明远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两个警察几乎按不住他。
他的脸涨得通红,对着林疏桐嘶吼:“你母亲的尸检报告在档案室最里面的铁皮柜!她根本不是死于意外——”
“带走!”领头的警察吼了一声。
周明远被拖出门的瞬间,我看见他后腰的工作证掉在地上,证件照上的人,分明是档案室主任。
林疏桐蹲下身捡起工作证,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抚过:“原来……他一直用档案室主任的身份掩盖。”
我蹲下去捡检测仪,余光瞥见门把手的红光里,那串数字“”正在缓缓变深。
我伸手摸了摸门把手,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体温——像是有人刚刚摸过。
警笛声渐远,手术室里只剩下消毒水的气味。
林疏桐把证物袋递给我,袋子里的碎屑在灯光下泛着淡黄的光,像是被揉碎的记忆。
“去档案室。”我把检测仪别在腰上,“现在。”
她点头,目光落在我颈侧的伤口上:“至少先止血。”
我扯下领口的纱布按在伤口上,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检测仪的红光还在门把手上游走,那些荧光痕迹像一条暗河,正朝着档案室的方向延伸。
“走。”我转身走向门口,脚边的碎玻璃在红光里闪着细碎的光,“有些真相,该见光了。”
当我拽着林疏桐的手腕往档案室跑时,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纱布被汗水浸湿,黏黏的。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刺得我鼻腔生疼,但我脑子里只有那串数字——2019年3月17日,那是搭档陈默倒在血泊里的日子。
他最后发给我的定位,就是档案室所在的B栋三楼。
“等等。”林疏桐突然停下脚步,她的指尖抵在我后腰的检测仪上,“门把手上的荧光轨迹,和三年前陈默血迹的喷溅方向完全吻合。”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钉进我的太阳穴。
我想起陈默尸体被发现时,墙面上有半枚带血的掌印,当时痕检报告说那是凶手慌乱中留下的,但现在想来,那掌印的高度,分明是陈默自己按上去的。
档案室的铁门挂着一把新锁,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开锁工具时,听到林疏桐倒吸了一口气。
她用紫外线灯扫过门缝,在淡蓝色的光斑里,浮现出细小的微粒——是冷藏液结晶的菱形反光。
“上周三他锁碎纸机的时候,手套上沾了结晶。”我转动最后一个锁芯,“这些微粒卡在锁眼里,说明有人在我们来之前半小时内开过门。”
“咔嗒”一声。
铁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混合着油墨味扑面而来。
我打开检测仪的开关,红光扫过金属门把手的刹那,屏幕上的数值猛地跳到了97%——那是冷藏液的化学残留浓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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