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胤禛握住他冰冷的手,"你安全了。"
御医检查完毕,面色凝重:"殿下,李大人严重冻伤,尤其双手双脚已有坏死迹象。需要立即治疗,否则恐怕..."
"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胤禛命令道,然后转向多吉族长,"感谢你们救了我的臣子。大清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多吉族长深深鞠躬:"殿下,准噶尔人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在拉萨大法会上公开假达赖喇嘛。我们的眼线报告,他们已经控制了哲蚌寺和大部分贵族。"
胤禛眼神一凛:"什么时候?"
"明天日出时分。"
胤禛沉思片刻,突然解下腰间一块玉佩递给多吉:"族长,请带你的族人暂时撤离这一区域。战争即将来临,这块玉佩能保你们平安通过清军防线。"
多吉郑重接过玉佩,再次行礼后带着族人迅速离去。胤禛则命令亲兵小心抬起李辰浩,全军撤回临时营地。
清军营地中央的大帐内,炭火盆烧得通红,却仍驱散不尽高原的寒气。李辰浩被安置在最柔软的毛毯上,身上盖着胤禛自己的貂皮大氅。御医已经为他处理了冻伤,涂上特制的药膏,并用羊皮包裹住他乌青的双手双脚。
"殿下,李大人的情况很危险。"御医低声向胤禛汇报,"冻伤已经深入肌肉,如果今晚发热不退,恐怕..."
"没有恐怕。"胤禛打断他,"你必须救活他。"
御医额头渗出冷汗:"微臣尽力。但需要有人每隔一个时辰为他按摩肢体,促进血液流通。"
"我来。"胤禛毫不犹豫地说。
"殿下!这如何使得..."副将和御医同时惊呼。
"退下吧。"胤禛摆摆手,"明日还有硬仗要打,你们都需要休息。"
众人不敢违抗,只得退出大帐。胤禛在炭盆边暖了暖手,然后坐到李辰浩身边,轻轻揭开包裹他右手的羊皮。那只手青紫肿胀,指尖已经发黑。胤禛挖了一块药膏,从手腕开始,一点点向手指方向按摩,动作轻柔而坚定。
"辰浩,坚持住。"他低声说,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听不见,"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雍和宫的演武场上,你一个人放倒了三个八旗子弟。"
李辰浩在昏迷中微微皱眉,似乎真的在回忆。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他刚被选入密探队伍,因武艺出众被推荐到雍和宫表演。当时还是少年的胤禛一眼看中了他的才能,将他招入自己麾下。
"你总是这么不要命。"胤禛继续说着,转到另一只手,"上次在江南查私盐案也是,一个人潜入贼窝。这次又..."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李辰浩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殿...下..."微弱如蚊呐的声音。
胤禛立即俯身:"我在。别说话,保存体力。"
"赵明...密信...山南..."李辰浩断断续续地说着,"灵童...真的..."
"赵明已经安全抵达西宁,密信正在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胤禛安慰他,"我提前出发来接应你,就是怕准噶尔人狗急跳墙。"
李辰浩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大法会...明天..."
"我知道。"胤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已经命令先锋部队连夜赶往拉萨,务必阻止他们公开假达赖喇嘛。"
"不..."李辰浩挣扎着要起身,"准噶尔...埋伏...陷阱..."
胤禛轻轻按住他:"别担心,我有准备。"他继续按摩着李辰浩的双脚,"你现在的任务是活下来,这是命令。"
帐外,高原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细碎的雪粒拍打在帐篷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帐内,炭火偶尔爆出一两点火星,映照着胤禛专注的面容和李辰浩苍白的脸。
深夜,李辰浩的高烧终于退了一些。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有一次他睁开眼,看到胤禛仍坐在身边,正在为他更换额上的冷毛巾。
"殿下...您该休息了..."李辰浩虚弱地说。
胤禛摇摇头,将毛巾浸入旁边的冰水中拧干:"我不累。"
月光从帐篷的缝隙中洒落,为胤禛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李辰浩恍惚间想起京城的传闻——四皇子冷面无情,行事果决狠辣。但此刻为他这个小小密探彻夜守护的胤禛,却与传闻大相径庭。
"为什么...亲自来..."李辰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胤禛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因为西藏太重要了。如果准噶尔控制达赖喇嘛,整个西北将永无宁日。"他顿了顿,"也因为...我信任你。"
简单的"信任"二字,在皇室中何其珍贵。李辰浩心头一热,想起这五年来胤禛对他的知遇之恩。从一个普通旗人到皇帝密探,再到独当一面的小队首领,每一步都有胤禛的提携。
"仓央嘉措...给了我证据..."李辰浩断断续续地说出在拉萨的经历,包括那个被药物控制的假灵童和卓玛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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