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厅内议论斐然。
“镇国公女儿竟如此善妒?不许夫君纳妾,还敢草菅人命,简直匪夷所思,沈家几代忠烈,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杀了孩子亲娘,就能成为他们唯一的母亲,日后孩子也只能仰仗她,这招……”
“真恶毒!”
“让这姑娘进府,也就是个妾,还是在她手里讨生活,何必做到这地步?”
……
林瑶瑶低头拭泪,听着众人议论,又偷偷看了眼沈枝意。
目光对视,她双眼通红,眼神却格外得意。
沈枝意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她想了很多,一旦侯府倾覆,岂有完卵,那她的两个孩子就做不了人上人。
即使侯府是龙潭虎穴,她也要为自己跟孩子争个好前程!
宋家敢如此肆无忌惮伤害她,无非是因为她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见不得光的外室。
如今这事儿闹到了太后面前,沈枝意被惩处,侯府定要给她名分。
到时,她与侯府就是一根绳的蚂蚱,日后同气连枝,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其实……”林瑶瑶哭红了眼,抽抽噎噎着,“我早就跟姐姐说过,如果她实在容不下我,我可以走,只希望她能善待我的孩子。”
“却没想到,姐姐会对我痛下杀手!”
“太后!”她跪着磕头,“民间都说,您是天底下最宽仁的,定会为民女做主。”
太后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红蕊绿荷都气疯了,偏生自家姑娘不让她们开口。
而太后尚未开口,身侧的某人又幽幽道:“姐姐?”
“这位姑娘,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称沈家姑娘为姐姐?脸皮倒是挺厚。”
林瑶瑶被一噎。
怎么感觉,这摄政王总是在偏帮沈枝意?
“王爷教训的是,民女身份地位,确实不配跟世子夫人相提并论。”林瑶瑶抽泣着,“难道只是因为民女命贱,就能随意打杀?”
“即使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我们穷人家的女儿就不能为自己争口气吗?”
“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天生贱命,死不足惜。”
……
林瑶瑶是个会煽风点火,搬弄是非的。
三言两语,又把事情转移到了阶级对立上。
沈枝意眸子倏然收紧,这林瑶瑶当真恶毒,这事儿如果处理不好,传到圣上耳中,只怕整个沈家都要跟着遭殃。
此时,倒是温卿忽然站了出来,“太后,王爷,可否容臣女说两句。”
太后正头疼着,点头同意。
温卿只看了眼乳母怀中的英哥,“宋世子,你是说,这孩子是你的骨肉?”
“对!”宋聿修点头。
“他至少有两岁,你跟枝意成亲不过两年,就是说……”温卿毕竟是前太傅之女,冷静也睿智。
“你在成亲前,就与次女无媒苟合,甚至珠胎暗结。”
寥寥数语,宋家众人脸色大变。
“温卿,你胡说八道什么!”陈氏立即跳出来。
“你们宋家人可真是不要脸,当初求娶枝意时,沈家伯父伯母并不同意,是你说,会爱护她,此生只她一人,沈家最后才松了口。”
温卿冷笑,“可结果呢?你与枝意成亲时,此女怕是都要生了。”
“你为什么隐瞒她的存在?”
“正妻未过门,一个见不光的外室竟怀了孕,你们这桩婚事,当年可是上达天听的,我看……”
温卿眼神忽得冷厉。
“分明是你们侯府有意欺瞒,故意骗婚!”
“如今孩子大了,就想把外室接进来,让枝意接纳他们,你们侯府好大的脸。”
可她这几句话,实在厉害。
完全转移了焦点。
方才大家都被草菅人命、杀母夺子几个词刺激得昏了头。
确实,英哥这年纪可不小了。
如果说沈枝意不能生养,宋家为了传宗接代,找了此女,还能理解。
可成亲前就搞得怀孕,还故意隐瞒,确实是骗婚。
众人打量几人眼神都瞬时变得微妙。
“怎么?欺负沈家没人?我告诉你,有我在,就不能让你们轻易欺负了她。”温卿说着,直接走过去,将沈枝意护在了身后。
这让她心头一暖。
因为父母兄长都不在京城,所以重生这么久,除了贴身丫鬟与萧仲暄,从未有人这般护着她。
就连太后都狐疑地看向宋家。
陈氏急忙道:“什、什么骗婚,那当初结婚时,他们沈家也没问啊。”
沈枝意心下冷嘲:
这话说得……
无耻至极!
此时老太太出了声:“枝意啊,奶奶知道你心气儿高,不愿与人共事一夫,所以我们已经同意把她送走,她根本威胁不到你的地位,你又何必……”
宣化候府的老太太,那是出了名的信佛心善。
连她都这么说,沈枝意杀人一事,似乎是真的。
“祖母?”沈枝意早已看透宋家人的嘴脸,但这出戏还要唱下去,她只能故作震惊,“您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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