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久居高位,低声怒斥,众人垂头不敢言语,几位大臣倒是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道刺杀一事,还有隐情。
待他目光从众人身上依次掠过时,只有太后问了句:“皇帝,出什么事了?”
“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太医说过,切忌动怒。”
“是啊,陛下,您喝茶。”皇后此时就站在他身侧,又端起方才的茶盏递过去。
孝宣帝只摸了下茶杯,“茶凉了。”
皇后一个眼神,随即有宫女重新换了杯热茶,她端在手中递给圣上,只是……
许久没动静。
沈枝意站在父兄身侧,偷偷打量。
陛下一直未接茶盏。
茶水沸热,透过瓷盏,已烧得皇后指尖发烫,她深吸口气,低声道,“陛下,您喝茶。”
“皇后,元恒被宗族除名,削爵圈禁,你可有怨过朕。”
皇后神色无异,只是端着热茶的手,有些发颤。
“陛下何出此言,元恒落得那般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您没有株连他府中其他人,已是开恩,臣妾岂会有怨言。”
“当真?”
“这是自然。”皇后冲他笑了笑。
端庄得体,雍容华贵,仍是那副母仪天下的模样,从她脸上捕捉不到半分错漏。
孝宣帝点头,伸手去接茶盏。
只是手指触碰到茶杯的一瞬间,他忽得扬手——
垂头的众人只听见皇后叫了一声,下意识抬头时,就瞧见茶盏已被掀翻,滚烫的茶水,尽数落在她的手背与衣裙上。
茶盏碎裂,烫得她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察觉殿前失仪,皇后立刻稳住心神,跪在地上,“陛下……”
“皇后害怕?”
“臣妾失仪。”
“皇后,你是朕尚未登基时,就在府邸跟着朕的老人了,你应该知道,朕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欺骗,可你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想要朕的命!”
孝宣帝说着,忽得站起来,一脚踹在皇后肩头。
她身子虚晃,直接摔在地上,下意识用手撑地时,破碎的瓷片扎进手中……
瞬时鲜血淋漓!
“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皇后满目震惊。
“皇帝!”太后也皱眉出声,“你在说什么?”
孝宣帝只看了眼高大伴,随即有侍卫拎着东西进入殿内,打开后,里面竟是利剑与箭弩,“这是在皇后宫里发现的,与行刺陛下与摄政王刺客所使用的兵器……”
“完全一致!”
“不可能!”皇后从地上摸爬起来,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几乎是冲到殿中,看清那些兵器,瞳孔瞬时地震。
转身,跪下:“陛下,这肯定是有人污蔑臣妾!”
“臣妾确实不知,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宫里。”
“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周玄策忽然低笑:“皇嫂,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从本王府中搜出东西,就是谋逆,到了你这里,就是陷害?”
皇后好似忽然想到什么,忽得起身,怒瞪着周玄策:“是你干的!”
“我做什么了?”
“陷害我,给自己洗清嫌疑。”
“证据。”
“什么?”
“皇嫂,你说我污蔑,总得拿出证据,我这段时间,都在大理寺的监管下,要如何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将东西悄无声息藏入你的宫中。”
“你手握重兵,自有法子!”皇后说着,看向孝宣帝,“陛下,妾身及笄就跟了您,您还不了解妾身的为人吗?妾身平时连血腥都闻不到,又岂会策划这种事。”
“可皇嫂可否听过一句话,叫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周玄策,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元恒被废,你定然恼怒,埋怨皇兄,怨怼本王,甚至憎恶本王的王妃,毕竟三皇子为了求娶她,甚至不惜策划了一场英雄救美,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你胡说!”
皇后那表情,像是被戳到痛处,咬牙怒道:“周玄策,你刺杀陛下,还污蔑当朝皇后?”
“恼羞成怒了?”
“你……”
相比较皇后略显气急败坏的模样,周玄策表情始终都淡淡的。
不惊不躁,云淡风轻。
那种感觉,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连半分波澜都掀不起,皇后自是更加恼怒,甚至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面具下的那张脸,是否真的那般沉静。
他当真……
连杀人都轻描淡写?
只是刚靠近两步,目光相触的瞬间,皇后又悻悻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周玄策接着说:“皇嫂若是没证据,那就先看看我的……”
话音落下,
空青已揪着一人进殿。
沈枝意瞧了眼那人,生面孔,不认识,可余光却瞥见,原本只是恼怒的皇后,明显慌了神。
震惊,
诧异,
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你是何人?”孝宣帝皱眉。
太子急忙道:“回父皇,这位就是检举皇叔的下人。”
圣上一直重病,许多事都是太子接手,所以此人太子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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