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寒刺骨、仿佛能将灵魂都冻成冰渣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帝王降临,瞬间涤荡了整个心魔幻境。原本喧嚣吵闹、群魔乱舞的“职场地狱”和“破产轮回”,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种比死亡更令人窒息的压抑。
先前还张牙舞爪、试图吞噬灵魂的低阶心魔们,此刻如同遇到了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瑟瑟发抖,惊恐地向后退缩,甚至不顾一切地互相撕咬、吞噬,妄图从同类的残骸中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对抗这突如其来的无上威压,或者干脆化作更纯粹的负面能量,消散在这片绝望的海洋里,只求逃离这即将到来的恐怖存在。
就连之前被破幻符惊醒后、依旧发挥着“心魔吸铁石”功能的钱多宝,那杀猪般的惨叫也戛然而止。不是他胆子变大了,而是他……又双叒叕非常干脆利落地两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肥硕的身躯瘫软在地上,像一摊失去了梦想的咸鱼,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也好,至少这片刻,他不用再感受这极致的恐惧了,也为这紧张到极点的氛围贡献了一丝……呃,别样的“宁静”。
南宫舞的俏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她紧握着那枚刚刚发挥了点作用的清心铃,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骇然,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靠近了盘坐在那里的陆九玄,仿佛只有靠近这个看似修为不高、却总能拿出些奇奇怪怪底牌的家伙,才能获得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这……这是……”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胸口微微起伏着,勾勒出被汗水微微浸湿的衣襟下玲珑的曲线,“好可怕的气息……绝非普通心魔……难道是……”
陆九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扔进了冰窖里,冻得他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不需要南宫舞的提醒,那股气息一出现,他灵魂深处的玄机匣就开始疯狂预警,其震动的频率和强度,远远超过了之前遇到的任何危险!
这绝对是……冲着他来的!或者说,冲着他身上的某些东西来的!
他猛地抬头,用尽全力,将目光投向那气息的源头——心魔海那翻涌不休、如同打翻了万年墨池般的黑暗最深处。
黑暗在蠕动,在凝聚。无数纯粹的、粘稠的、令人作呕的负面能量,如同接到了无上指令的士兵,疯狂地朝着一个点汇集,形成了一个巨大而缓慢旋转的漩涡,仿佛要将整个心魔海都吞噬进去。
漩涡的中心,最极致的黑暗里,一点冰蓝色的幽光缓缓亮起,像是一颗冰冷的星辰,又像是一只漠然睁开的魔眼。
紧接着,就在那无尽的黑暗和绝望能量的簇拥下,一道身影,迈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无视了空间距离的步伐,缓缓走了出来。
光线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但那道身影的存在感却强烈到了极点,仿佛整个心魔海都成了祂的背景板。
这是一个……极度矛盾,又极度“完美”的存在。
祂的身形高挑,似乎是由最高密度的负面情感能量压缩而成,周身缭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怨气,那些怨气时而化作哀嚎的骷髅,时而化作破碎的爱心,时而又凝聚成冰冷的锁链。更诡异的是,无数如同冰晶般透明、却闪烁着妖异光芒的“情丝”环绕着祂,每一根情丝都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和斩断一切的决绝。
祂的面容,模糊了性别,却又完美融合了两种性别的极致魅力。
看轮廓,是男性的冷峻与棱角分明,线条如同刀削斧凿,带着一种禁欲而威严的气质。
看五官,却又有着女性的精致与妖异,眉眼狭长,眼尾微微上挑,鼻梁挺直,唇色极淡,却偏偏勾勒出一种近乎残酷的美丽。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空洞,漠然,没有任何属于生灵的情感,只有如同绝对零度般的冰寒,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视万物为刍狗的神性?或者说是魔性?
长发如同凝固的冰瀑,无风自动,闪烁着点点寒光。祂的身段,在那些缭绕的怨气和情丝间若隐若现,既有男性的挺拔,又有女性的柔韧,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是绝望与毁灭谱写的诗篇。
冰冷,强大,妖异,扭曲,却又……美得令人心悸。
这就是……绝情子的情劫分身?!
陆九玄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不是没见过美人,苏晚璃的清冷绝尘,楚灵儿的灵动慧黠,月无暇的妩媚妖娆,柳如烟的温婉知性,甚至怀里这位慕容师姐那带着轮回迷雾的懵懂与偶尔惊艳,都各有千秋。但眼前这个……祂的美,已经超越了性别和物种,是一种纯粹的、概念化的、带着极致危险和毁灭气息的美!
这他妈……简直就是从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神话里走出来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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