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御史陈厚耀手持弹劾奏章,缓缓走到玉阶前,将其展开。那奏章用黄缎子制成,上面的朱砂字犹如凝固的血迹,触目惊心。
“……林璃以奇技惑君,其琉璃镜视人五脏,实乃挖心剖肝之兆;耐火砖改地脉,致黄河水浊,此等妖术不除,国无宁日!”陈厚耀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些许颤抖。他的言辞激烈,情绪激动,仿佛林璃所犯下的罪行已经确凿无疑。
就在这时,殿角的自鸣钟突然敲响,清脆的铜音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陈厚耀颤抖的尾音,也打破了殿内的紧张气氛。这突如其来的钟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林璃跪在丹墀下,掌心紧贴着冰凉的青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然而,在这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她的内心却如钢铁般坚定。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虽然这些行为在一些人眼中可能被视为妖术,但她坚信自己的初衷是正确的。
她的手腕处,那只智能手环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这光芒透过她那身华丽的朝服,仿佛在她的视网膜上投射出了一幅弹劾者的关系图谱。林璃凝视着这幅图谱,上面显示着三十七份弹劾奏章,每一份都代表着一个对她不利的声音。
仔细看去,其中二十一份弹劾奏章来自索党,这些人似乎对她心怀不满,想要借此机会将她扳倒。而剩下的十六份奏章,则与琉璃商路受损有关。这条商路对于国家的经济至关重要,如今却遭受重创,这无疑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陈御史说琉璃镜是妖术,”林璃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陈厚耀,“那么太医院用此镜治好的三百例痘疹,莫非也是妖术救命不成?”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
话音未落,只见她轻轻一甩衣袖,一只精致的琉璃载玻片从袖中滑落而出。这只载玻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林璃将载玻片拿起,让阳光穿过上面的痘疹标本。
瞬间,奇迹发生了。那痘疹标本在阳光的穿透下,竟然在殿顶的蟠龙藻井上投射出了放大十倍的病毒颗粒。这些病毒颗粒清晰可见,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它们的真实面目。
翰林院掌院学士徐元梦向前半步,牙笏上的碎玉纹在光影中闪烁:"《黄帝内经》云『五色命脏』,岂容镜器窥探?"
“徐大人可知,”林璃不紧不慢地说道,同时轻轻地取出了琉璃培养皿。只见那皿中清澈的水,宛如一面镜子,倒映出了她那青白的面庞,以及徐元梦那有些惊愕的表情。
“去年您染上风寒之时,太医院的太医们正是依靠这镜器,才得以准确地辨别出您所患的乃是风热之症,而非寒邪入侵。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对症下药,使用了银翘散来为您治疗。”林璃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似乎对自己所说的话充满了信心。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只见林璃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讽之色。
“不过,徐大人,我倒是有些好奇,您究竟是更相信太医院的医术呢,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些巫医的跳大神呢?”林璃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徐元梦的要害。
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显然都被林璃的这番话震惊到了。而徐元梦更是脸色剧变,他那山羊胡也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但却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
毕竟,他袖口处那若有似无的银翘散药香,此刻仿佛成了最锋利的反讽,无情地揭露了他之前对太医院医术的质疑。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康熙帝的手指缓缓地划过案头的黄河水患图,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璃腕间的星图纹路上。
“卿等口口声声说地脉不可改,”康熙帝忽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那么,这琉璃瓦已经烧制了三百年,可曾改变过紫禁城的王气呢?”说着,他猛地指向殿外那华美的琉璃照壁,似乎是在向众人发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陈厚耀突然叩头至地,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皇上,琉璃瓦乃天赐祥瑞,岂同妖女邪术!"
"天赐?" 林璃解开袖口,露出被琉璃窑灼伤的小臂,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金,"此疤是为烧耐火砖所留,那些用耐火砖加固的河堤,此刻正挡着超警戒线的洪水。" 她取出袖中气压计,水银柱正在急剧上升,"三日内必有暴雨,臣请皇上准臣带神机营赴河堤,若砖毁堤决,臣愿以死谢罪。"
殿内陷入寂静。康熙帝忽然起身,龙袍扫过陈厚耀的奏章:"准奏。" 他望向殿角的南怀仁,"南卿,明日随林卿赴河堤,若真有妖术,朕陪她一起遭天谴。"
南怀仁的十字架在胸前闪烁,用生硬的汉语道:"陛下,科学非妖术,乃上帝赋予人类的眼睛。"
退朝时,陈厚耀盯着林璃远去的背影,发现她腰间挂着的琉璃哨子,正是顺天府灾民焚烧的 "妖器" 模样。他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信,索额图的朱砂印在信末格外刺眼:「若朝堂不胜,便让黄河水胜」。
乾清宫的琉璃照壁前,林璃摸着腕间发烫的星图,智能手环显示「时空能量异常波动」。她看见时空裂隙中浮现出明日场景:黄河大堤上,索党的炸堤手正将槐叶纹砖搬向旧堤,而她的琉璃防爆盾,正在暴雨中泛着冷光。
"先生," 卫琳琅抱着琉璃急救箱跑来,"四贝勒府的人说,西北军已带着耐火砖南下......"
林璃点头,指尖划过急救箱上的 "璃" 字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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