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我们怎么办?”文清对文占越说,“我们怎么交代?”
文占越看了看文清,仿佛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眼神定住了,之后缓缓地说,“你有什么想法,毕竟你是董事长。”
文清眉头皱紧,文占越分明是在故意刁难她,“这是你做的事情!要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你怎么和你爸一样。”文占越一点也不着急,“自会有办法的,比如说死于意外。”
铲斗慢慢将川野和一堆山蛩带上地面,一翻转,川野的尸体就摔在地面,弹开一大半的山蛩。数滴血从铲斗滴落到川野脸上,大家都怔怔地看着那尸体,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点慌慌的,不敢上前处理它。
“给他弄走!”阿园扯破嗓子喊道。
文占越环顾了一下,确认没有人有其他举动,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吧,你就沿着那条沟走,那个编织袋带着。”他挂掉了电话,“解决了。”
“你要做什么?”文清问。
“收拾烂摊子。”文占越答,“现在没有什么麻烦了,至于他,你要怎么解释我都配合你。”
文清自然是没有主意的,她也讨厌这一点。她很看重后果,虽说喜欢难以预料的过程,但这她无论怎样都意料不到。她思维太缜密,任何说辞都是有漏洞的,想要说服自己太难。“那边会不知道真相吗?他们不会调查吗?”
“你可以想方设法让他没有知情人。”
“你什么意思?”文清想到了那个方法。
杜南风听到后也站了出来,“你几个意思?你还要除掉我们?”
文占越大笑了一下,“怎么可能?这对我们没有好处,何况我们也是合作关系。”
“谁跟你合作!”杜南风说,“你赶紧把这事情处理好,不要再来找我们。”
“这我不敢确定,毕竟......”文占越把目光移向了杜涌,打住了话。虽说今天他撇清了自己的嫌疑,但他还想要更多。
杜恩觉得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对杜南风和杜涌说,“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杜南风瞥了一眼文占越,转头裹紧了杜恩下身的衣服,说,“走,我们回家。”他想说这句话很久了,说完后激动得下巴都在抖。
“你的手......”杜恩注意到了杜南风的手,山蛩不见了,小臂前一小半的位置也没有了山蛩。
“不重要。”杜南风一心想带着失而复得的弟弟回家,提到山蛩,他也才回觉过来,那件衣服让他生长出来的山蛩,比以前要多了许多。无妨,他想。
杜涌的心和身子都很累了,就怕自己再待一会还会晕倒,于是对杜向龙和杜燃说,“你们留在这里看一下吧。”
杜南风和杜涌架起杜恩,绕到土沟的另一侧,向家的方向走去。文占越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隔着土沟与他擦肩而过。
“我会处理好那个,我向来遵守承诺,”文占越转过了身,对着三人的身影说,“不是吗?”
三人走得很不协调,听到文占越的话后,一字形的右侧明显顿慢了一下。杜涌在想他与文占越先前的“交易”,真的应验了他的想法,无论是否去做,都不会有好结果,只可惜他们没有提出交易的机会。杜恩微微转了些头,侧眼看了眼文占越,便转了回去。杜南风察觉到右侧的倾斜,耐心地慢下来,又排成一形。
再走出几步,他们看到了土沟另一侧迎面走来的人。他带着帽子,低着头,人很高大,阳光照在他的下颌胡须上,像铺在叶中的玉米穗。直到文占越招呼了他一下,他们才意识到他是文占越找来的帮手。杜涌不想再管更多的事情了,索性把脸直接低下扭过去,挡住脸上的山蛩。杜南风盯着他的身影,觉得他很眼熟,但想不起来,压低的帽檐下总感觉他在侧视这边。他回头看了看男人的背影,疑惑又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转回了头,扶紧了杜恩,向家的方向走去。
慢慢地,杜南风回忆起寻找杜恩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父亲是如何看待他和这件事的,他想起了因进行不下去而中断的对话,希望没有父亲的转身离去,也想起了自己也曾想要对他语气好些,想要有所陪伴与依靠,但最后总是结束在中断的对话和转身离去中。他把手臂沿着杜恩的背向下移了些,远离了父亲的手臂。
男人很谦虚地一直低着头大步走到文占越面前,也许他一直都是低着头看他的。在文占越的指示下,他打开编织袋的口,套住川野的脚,一边挪动袋子,一边挪动尸体,一点点地向上套去。没有一会,写着丰源化肥的袋子把川野整个罩住。“拖走吧。”文占越对他说。
“你倒是什么事情都让司机做。”文清小声对文占越说。
“能者多劳嘛。”文占越似乎没有听出文清的其他意思。
男人一直低着头拖着袋子,丝毫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弯着腰的姿势有些费力,他便转过身,拉着袋子收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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