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暮色裹着蔷薇残瓣簌簌掠过肩头,南汐洛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男人衬衫下起伏的肌理透过薄布烙在她脊骨上。厉屿白垂眸俯视着她,灰蓝色瞳孔像结了霜的手术刀,精准划过她指尖斑驳的油彩,在她泛红的耳尖稍作停留,最终定格在她苍白的唇瓣上。喉结沿着冷硬的下颌线缓缓滑动,带起颈侧暴起的青筋,未等低沉嗓音划破寂静,她已被这道裹挟着雪松冷香的气息冻得浑身发颤。
"对、对不起!" 她像被烫到般猛地后退,帆布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我、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指尖残留的钴蓝色颜料又蹭到了西装袖口。空气瞬间凝固,厉屿白垂眸盯着那抹刺目的色彩,眉头蹙得更紧,原本就冷冽的气场仿佛降至冰点。
南汐洛急得指尖发颤,慌忙从帆布包里翻找纸巾,却摸出半支被压断的口红。她脸颊 "腾" 地红透,窘迫地想把口红塞回去,却听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抬眼望去,厉屿白正用没被弄脏的那只手,捏着袖口被蹭到的位置,嘴角勾起个似有若无的弧度,眼神却依旧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皮革摩擦的窸窣声裹着冷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被咖啡渍晕染的衬衫下摆,指腹在羊绒面料上碾出细微褶皱。"走路不长眼睛?"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尾投下锋利的阴影,声线裹着西伯利亚冻土般的寒意,"知不知道这颗袖扣能买你十双磨破皮的帆布鞋?"
南汐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意大利工坊特有的水波纹羊绒此刻洇着深褐色污渍,碎钻袖扣在落地灯下折射出刺目光芒。那抹冷光突然刺痛她后颈,让她想起昨夜加班到凌晨三点,在便利店啃冷掉的饭团时,玻璃倒影里自己那双磨出血泡的平底鞋。
"我...... 我赔给您!" 她攥紧手里的纸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您看需要多少钱,我、我分期还给您......" 话没说完就被厉屿白打断。他往前逼近半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清冽的香水味混合着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将她包围。南汐洛下意识屏住呼吸,能看到他衬衫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分期?" 厉屿白挑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打算用画插画的稿费,还是用做兼职的小时薪来赔?"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破了南汐洛刻意维持的 "普通学生" 人设。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只有一种玩味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个有趣的小把戏。
"您...... 您怎么知道......" 南汐洛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明明调查过,星耀艺术学院的学生资料对外保密,厉屿白没理由知道她在外面接插画兼职。厉屿白却没回答,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别在耳后的那支褪色炭笔。指尖触碰到她耳廓的瞬间,南汐洛像触电般瑟缩了一下,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涂鸦的街头。" 厉屿白将炭笔在指间转了转,目光落在她帆布包侧面沾着的丙烯颜料痕迹上,"下次走路,记得看路。" 说完便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南汐洛这才发现,他刚才一直用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则始终保持着不碰到她的姿势,即使在她撞上去时,也只是用手臂虚虚地挡了一下。
"对不起......" 她再次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您的衣服......" 厉屿白却摆了摆手,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南汐洛瞥见锁屏壁纸是张建筑设计图。"不用了。" 他划开屏幕,指尖在上面快速敲击着,"下次注意。" 说完便绕过她,径直朝山下走去,黑色西装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背影挺拔而孤傲。
南汐洛的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的青石板墙,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直到那抹黑色身影彻底隐没在竹林婆娑的暗影中,紧绷的神经才像断了线的风筝骤然松弛。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撞得锁骨生疼,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竹林里格外清晰,仿佛随时都会惊醒沉睡的竹叶。
颤抖的指尖悬在半空,尚未干涸的丙烯颜料在日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薄荷绿、樱花粉与松烟墨的混色,像是把整个春天揉碎在了皮肤上。她下意识用拇指摩挲那些斑驳色块,粗糙的颗粒感却让她猛地缩回手 —— 原来不是梦,方才撞进那人怀里时,调色盘翻落的瞬间,颜料正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在那人矜贵的白衬衫上绽放成刺目的印记。
风掠过竹林梢头,带着山涧溪水的凉意,却怎么也驱散不了萦绕在鼻尖的雪松冷香。那是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清冽中裹挟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此刻却固执地钻进她每一个毛孔。南汐洛低头盯着衬衫前襟,那个五指分明的彩色手印正以嚣张的姿态宣示着主权,与她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形成荒诞的对比,让她恍惚觉得,方才的碰撞不仅撞翻了颜料,更撞碎了某种既定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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