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又一拨客人抵达了边城。陇西沈家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安安的小舅舅沈文松带着妻子萧明玉,以及他们如珠如宝的女儿沈昭,一同前来看望。
沈昭生得玉雪可爱,一张小脸圆润白皙,杏眼水汪汪的,她穿着鹅黄色的春衫,跟在父母身后。
今天沈昭和以往不一样,她今天可是要扮演好小白兔的形象呢,不然怎么好引人上钩呢。
陆骐早就得了消息,一溜烟从军营跑了回来。他比沈昭大一岁,身量已经抽高,有了少年将军的挺拔轮廓,眉宇间继承了陆家的英气,却比大哥陆骁多了几分狡黠灵动。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母亲身后的沈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沈世叔!明玉姨母!”陆骐规规矩矩地行礼,目光却忍不住飘向沈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昭昭妹妹,一路辛苦了。”
沈昭被他看得脸颊微红,小声回礼:“陆…陆骐哥哥好。”声音软糯得像刚出锅的米糕。
大人们去主院看安安和孩子,陆骐立刻自告奋勇:“我带昭昭妹妹在府里转转,熟悉熟悉!”沈文松和萧明玉看着少年人意气风发,两人也已经定亲了,就笑着应允了。
陆骐领着沈昭在将军府的花园里走着。塞北的花园不如京城精致,却也种了些耐寒的花木,墙角几株沙枣树正开着细碎的小黄花,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昭昭妹妹,你看那沙枣花,”陆骐指着树上,“别看它小,香气可好闻了,还能入药呢。”
沈昭好奇地仰着小脸,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些:“真的吗?好香呀…”
“想不想摘几枝?回去插瓶子里,满屋子都香。”陆骐提议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嗯!”沈昭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那棵树矮些,花也开得好。”陆骐指着旁边一棵相对低矮的沙枣树,“我去给你摘。”他利落地挽起袖子,作势要爬树。
“啊?爬树?”沈昭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陆骐哥哥,别爬树,危险!算了算了,我不摘了…”
“没事!这树我爬惯了!”陆骐满不在乎地说着,却突然“哎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眉头皱起,做出一副吃痛的表情。
“怎么了?”沈昭果然上当,紧张地凑近一步。
“嘶…好像刚才在军营不小心扭了一下…”陆骐吸着气,一脸痛苦,“本来想爬上去的,这下使不上力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昭,“可是昭昭妹妹想看花…”
沈昭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小脸满是担忧和愧疚:“都怪我…陆骐哥哥,你快别动了!我们不摘花了,你的手要紧…”
“唉,可惜了那枝开得最好的…”陆骐“遗憾”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沈昭近在咫尺、因担忧而微微泛红的小脸,还有那因为着急而微微张开的、花瓣般柔嫩的嘴唇。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个念头瞬间成形。
“昭昭妹妹…”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沈昭,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语气。
“嗯?”沈昭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又凑近了一点。
陆骐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在沈昭的侧脸上啄了一下!
那触感,柔软、温热,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沈昭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杏眼瞪得溜圆,白皙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像煮熟的虾子。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看着陆骐,大脑一片空白。
陆骐偷袭成功,看着沈昭呆萌的反应,心中得意万分,脸上却努力绷着“正经”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咳…这是塞北的规矩!见到…见到特别可爱的人,表示友好和祝福!嗯,对,祝福!”他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有这么个规矩。
沈昭终于回过神来,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自己被亲过的脸颊,又羞又气,眼圈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陆骐哥哥!你…你骗人!哪…哪有这种规矩!”她跺了跺脚,转身就想跑。
“哎!昭昭妹妹别跑!”陆骐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
他放软了声音,带着点讨好的笑意:“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逗你的。别生气嘛,你看,花没摘成,还把你惹哭了,我罪过大了。”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盒子,塞到沈昭手里,“喏,赔罪的,京城带来的玫瑰香膏,擦脸最好了。”
沈昭看着手里温润的玉盒,又看看陆骐带着讨好笑容的俊脸,那股羞恼的气不知怎么就消了大半,只剩下心跳如擂鼓。她攥紧了小盒子,低着头,声如蚊呐:“谢…谢谢陆骐哥哥…但是…下次…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保证!”陆骐立刻举手发誓,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看着沈昭红扑扑的小脸,心里琢磨着:下次…下次找个什么“规矩”好呢?
但是在陆骐看不见的视线中,沈昭一脸得意的坏笑,究竟谁是小白兔还不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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