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坐在自己窗边的软榻上,小脸微微泛红,思绪不由得飘到了千里之外的塞北,飘到了那个总爱逗她的少年身上。
自从上次塞北一别,陆骐哥哥时不时就会托人送些小玩意儿来,有时是塞北特有的漂亮石头,有时是精巧的银饰,有时是甜甜的果干,每次都附带着一封简短的信,字迹飞扬,内容不外乎是问她好不好,陇西天气如何,有没有想他…每每看得她心跳加速,又羞又甜。
“小姐,陆二公子派人送东西来了!”贴身丫鬟小梅的声音带着笑意在门外响起。
沈昭的心猛地一跳,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深吸一口气,才道:“快请进来。”
来人是陆骐的一个亲随,恭敬地奉上一个精致的锦盒:“沈小姐,这是我家二公子命小的快马送来的。公子说,这是塞北新得的一种叫‘雪绒花’的干花,香气清冽持久,最是养神,让小姐放在枕边安眠。”亲随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补充道,“公子还特意嘱咐小的,务必亲手交给小姐,说…说里头还有他写给小姐的‘要紧话’。”
沈昭的脸颊更红了,接过沉甸甸的锦盒,指尖都有些发烫:“有劳了。替我…谢谢陆骐哥哥。”她让小梅打赏了来人。
待亲随退下,沈昭迫不及待地抱着锦盒回到窗边。打开盒子,里面果然铺满了洁白如雪、毛茸茸的干花,清冽的冷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花丛中,躺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陆骐的字依旧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前面大多是些塞北的趣事,军营的训练,还有他大哥大嫂和三个小侄子侄女的近况,说小菡儿长得最像安安姐,玉雪可爱,两个小子调皮得很,把祖父的胡子都揪掉了几根…看得沈昭忍不住掩嘴轻笑。
信的最后几行,笔迹似乎更用力了些:
「…昭昭,塞北的风沙再大,也吹不散我心里的惦念。陇西的月亮,可有塞北的圆?你枕着这雪绒花入眠时,可能闻到一丝塞北的气息?我多想此刻就在你身边,看看你收到花时的模样,定是比这雪绒花还要动人。有件事,上次在花园…是我唐突了。可每每想起你那时羞红的脸,我就....罢了,见面再说。等我忙完这阵军务,亲自去陇西看你!等我!」
落款是「盼见昭昭的 骐」
沈昭捧着信,脸颊滚烫,心口像揣了只小鹿,砰砰乱跳。那未尽的言语和直白的“盼见”,让她又羞又甜,忍不住将信纸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千里之外少年滚烫的心意。
然而,沈昭没想到,陆骐的“等我”来得如此之快。
半个月后,沈府再次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守门的小厮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通报时,沈昭正和母亲萧明玉准备骑马游玩去呢!
“夫人!小姐!陆…陆二公子来了!说是奉了陆将军和夫人的命,给老爷夫人和小姐送些塞北的皮毛和药材,顺道…顺道看看小姐!”
萧明玉一愣,随即了然一笑,看向瞬间红了脸的沈昭:“这孩子,倒是有心了。快请进来吧。”
沈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跟着母亲迎了出去。
前厅里,陆骐一身利落的锦袍,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他正与沈文松寒暄着,目光却频频飘向门口。当看到萧明玉和沈昭的身影出现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世叔,明玉姨母!”他规规矩矩地行礼,目光转向沈昭,笑意更深,带着一丝促狭,“昭昭妹妹,许久不见,可还好?”
沈昭低着头,脸颊绯红,声音细若蚊呐:“陆骐哥哥好…我…我很好。”她偷偷抬眼,正好撞进陆骐含笑凝视着她的眼眸里,心跳得更快了。
沈文松和萧明玉看着这两人之间涌动的情愫,相视一笑。沈文松捋着胡子道:“骐儿一路辛苦。你父亲母亲和兄嫂可好?三个小家伙怎么样?”
陆骐立刻绘声绘色地讲起家里的趣事,尤其重点描述了三个小侄子侄女如何“折磨”祖父和祖母,逗得沈文松夫妇哈哈大笑。沈昭也听得入神,暂时忘了羞涩,眼中闪着好奇和温柔的光。
寒暄过后,萧明玉道:“昭儿,你带骐儿去花园转转吧,库房那边新到了一批料子,我和你父亲去看看,挑些好的给你安安表姐和孩子们捎回去”,沈昭红着脸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沈家精致的花园里。陇西的春意正浓,花团锦簇,蝶舞莺飞。沈昭有些局促地走在前面,陆骐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和因羞涩而微微泛红的耳根。
“昭昭妹妹,”陆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笑意,“上次送你的雪绒花,可还喜欢?枕着睡可还安稳?”
“嗯…很喜欢,很香。”沈昭小声回答,脚步加快了些。
“那就好。”陆骐快走两步,与她并肩,侧头看着她低垂的侧脸,“信…看了吗?”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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