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十甲子最末的阴水之数,与翡翠扳指上缺失的癸亥纹章不谋而合。
吴亮突然死死掐住自己脖子,指缝间溢出暗黄色绒毛。
林宇轩抄起皂盒砸向镜面,琉璃碎裂声里传来老妪的尖笑。
镜中血字突然化作黄烟,顺着吴亮张大的口鼻钻进去。
"毕方!"林宇轩暴喝,袖口滑出的异兽卡还未落地就燃起青焰。
火光中浮现独脚鹤影,展翅时抖落的火星在瓷砖上烧出焦黑的敕令。
吴亮应声呕吐,一滩粘稠的黄水里浮着半片戏服碎布,牡丹纹的丝线正滋滋冒着黑烟。
腥风骤起,所有隔间门板同时拍打框体。
最里侧的塑料门突然洞开,露出满墙血手印——每个掌纹都缺失小指,正是黄皮子讨封时被雷劫劈掉的残缺。
林宇轩摸向裤兜的乾隆通宝,却抓了满手纸灰——那三枚镇煞的铜钱不知何时已化成灰烬。
"宇轩...水..."吴亮突然拽住他衣角,指尖冷得像冰。
洗漱池不知何时蓄满黑水,水面漂浮的肥皂泡里,赫然映出教务处主任扭曲的脸。
那张三天前还训斥他们夜不归宿的嘴,此刻正机械地开合,嘴角裂到耳根。
林宇轩抬脚踹向水管,生锈的金属发出哀鸣。
爆裂的水管喷出猩红液体,在瓷砖墙绘出符箓状的纹路。
他趁机将毕方卡按进水流,青焰遇水反而暴涨,顺着水流烧进下水管道。
整栋楼的下水道同时传来凄厉嚎叫,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
当最后一簇青焰熄灭时,厕所灯突然恢复正常。
吴亮瘫坐在潮湿的地砖上,校服裤脚还粘着几根焦黄的动物毛发。
林宇轩撑着洗漱台喘息,镜中倒映的他面色灰败,耳后悄然浮现三道爪痕状的老年斑——那是寿元透支的印记。
"解决了?"吴亮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林宇轩没说话,他的余光瞥见最里侧隔间门下渗出黑水。
那些液体正诡异地逆着重力向上蔓延,在门板形成个倒悬的血手印。
毕方卡在他掌心发出预警的灼热,系统提示悄然更新:【因果线残余11%】。
他反手扣住吴亮手腕向外拖拽,另一只手已摸到门边的钢制椅子。
厕所灯光又开始闪烁,这次明暗交替的节奏竟与人的心跳同步。
当吴亮踉跄着跌出门槛时,林宇轩听见背后传来黏腻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马桶深处爬出来。
林宇轩的皮鞋底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钢制椅腿卡在门框与地板间,扭曲的金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血水漫过他的脚踝,带着腐肉般的滑腻触感,吴亮的球鞋在水面漂出诡异的八字纹。
"这他妈是..."吴亮话没说完就被腥风呛住。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倒映出门缝外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那些浸透血水的发丝正顺着门框攀爬,在月光下泛着尸蜡般的光泽。
林宇轩突然拽着吴亮后领往后拖。
八卦镜碎片划破掌心,血珠滴在血水中竟发出沸腾声。
他摸到阳台门的瞬间,整排窗户的防盗网突然发出琴弦绷断般的锐响。
月光被切割成菱形光斑,照出吴亮脖颈处蠕动的黄色绒毛。
"别碰伤口!"林宇轩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燃成火环。
当啷声中,吴亮颈后的绒毛应声而落,在积水里扭成蚯蚓状的活物。
青铜镜残片突然立起,映出厕所隔间门下渗出的黑色油脂——那分明是烧焦的动物脂肪。
两人退到阳台时,夜风卷着槐花香扑面而来。
林宇轩的后背撞上生锈的晾衣架,铁锈味里混着某种甜腻的腥气。
他的系统面板突然闪烁,【毕方残焰】的图标正在龟裂,卡面那只独脚鹤的瞳孔渗出血泪。
整层楼的日光灯管同时爆裂。
吴亮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寝室,光圈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凝成无数双眼睛。
那些幽绿色的光点在书架与床铺间流转,伴随指甲刮黑板似的吱嘎声,在墙面刻出类似甲骨文的划痕。
"戊戌年...丁未月...甲辰日..."沙哑的唱喏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宇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认出这是老黄历里的往亡日,最忌动土嫁娶——偏偏吴亮的生辰八字正合此日此刻。
塑料脸盆突然从床底滚出,盆底黏着的黄符纸遇水化开,露出教务处主任的工牌照片。
照片里的眼镜片反射着诡异红光,吴亮突然捂住耳朵蹲下,指缝间渗出暗黄色液体——他的耳道正在长出类似动物绒毛的东西。
"乾坤借法!"林宇轩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晾衣架上。
铁锈剥落处露出雷云纹,整根钢管突然迸发紫电。
电弧顺着晾衣绳窜入寝室,在那些眼睛之间织成电网。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他闻到毛发焦糊的恶臭。
月光突然被云层吞噬。
吴亮颤抖的手电光里,满地积水倒映出天花板的异象——无数黄鼠狼倒挂在消防管上,前爪都捧着血淋淋的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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