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璧面色阴沉似水,那目光犹如两道犀利的寒芒,自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所到之处,仿若带着一股无形的威慑力,原本喧闹嘈杂的众人瞬间像是被掐住了咽喉一般,噤若寒蝉,整个场面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隐隐约约、压抑沉重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又让人心里发慌。
苏怀璧先是将视线落在了苏绫罗的身上,瞧见她脸颊上那红肿刺目的巴掌印,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那皱纹好似更深了几分,语气中满是责备与无奈,低声质问道:“绫罗,你这又是何苦?行事怎能如此冲动莽撞?你倒是说说,今日闹得这般不可收拾,究竟该如何收场才好啊?”
苏绫罗本就满心的委屈与愤怒,此刻见苏怀璧一来,非但没帮着自己,反倒先数落起她来,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她带着哭腔,声音都有些颤抖地喊道:“二哥,你难道是眼瞎了不成?你看不到我脸上这清晰的指痕吗?你这是要偏袒她!我不过是想为三哥讨个公道罢了,我又有什么错?你亲妹妹都被人打了耳光,你却来问我怎么收场?你居然问我?” 说到后来,苏绫罗情绪越发激动,近乎失控地怒吼起来,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透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一般。
苏怀璧无奈地微微摇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卫吟霜,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语气淡淡地问道:“我该称呼你为卫大小姐,还是三弟妹?”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旋即一片哗然。众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苏怀璧这话显然是要依据当下这复杂棘手的场面,来权衡自己的立场了,同时,也是有意让卫吟霜表明她的态度,毕竟此刻她的立场,极有可能决定着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关乎着两家的关系能否缓和。
卫吟霜心里何尝不明白其中利害,她下意识地就想以卫家大小姐的身份应对,可在这个年月,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哪能轻易再以娘家的身份自居。她心中正犹豫纠结着,却忽然感觉手心传来一阵轻轻的触碰,原来是灵巧儿在她掌心里点了三下。
卫吟霜瞬间心领神会,脸上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一股坚定,缓缓说道:“二哥,吟霜自出嫁那日起,便已然是苏卫氏了,这身份不管是面对达官显贵,还是依照大周律法,皆是如此,二哥又何须再多问?”
苏怀璧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家主的威严派头,不咸不淡地说道:“想来确实是这样啊,毕竟你也是在书香门第长大的,理应对这些礼数清楚明白。可你身为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妇道人家,才刚进了夫家的门,实在不该就和小姑子闹得这般水火不容。”
卫香源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他心里很清楚,今日这事能否妥善解决,关键可就落在妹妹卫吟霜身上了。要是妹妹摆不平,那从今日起,卫家怕是就要和苏家彻底反目成仇了,往后的日子里,两家之间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卫吟霜听了苏怀璧的话,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微微垂眸,沉思片刻,抬起头高声喊道:“既如此,来人啊,嗯?你是三房的护院吧?就你了,劳烦你去请老爷过来一趟,就说他三儿媳有临别遗言要留。”
那护院原本正躬身应着,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这遗言二字,听起来太过沉重、太过严重了,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灵巧儿见状,赶忙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那护院的肩膀,一脸凝重,语气急促地催促道:“还磨蹭什么?你还不快去?要是老爷来迟了,咱们所有人可都得跟着遭殃,到时候谁都脱不了干系啊!”
那护院听了,这才如梦初醒般,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匆匆朝着马车跑去,乘车疾驰而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苏怀璧原本还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该如何善后这一团乱麻般的事儿,此刻却完全摸不透卫吟霜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心里满是疑惑与担忧,眉头也越皱越紧了。
他原本听闻这卫家大小姐知书达理,又生得青春靓丽,如今看来,青春靓丽倒是不假,知书达理似乎也没错,可不知怎的,总感觉她身上有哪里不太对劲,仿佛在那看似温顺娴静的外表之下,隐隐约约潜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野性,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敢轻易小瞧。
苏绫罗听到卫吟霜这话,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可脸上仍旧强撑着挤出一声冷笑,不过她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暗自琢磨着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又准备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苏怀璧此刻一心想着维稳,毕竟苏家与卫家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可眼下这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着实让他头疼不已,心里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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