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护驾!”东宫属官们惊骇欲绝,纷纷扑上前,却又不敢触碰太子那不断抽搐、七窍都开始渗出黑血的恐怖身体。兵部尚书赵启恒反应最快,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虽入席依礼未佩重兵,但勋贵随身短刃是常事),厉声咆哮:“封锁王府!所有人不许动!刺客!有刺客谋害太子!”
他血红的眼睛如同疯虎,瞬间锁定了距离太子最近、且刚刚发生“意外”的沈云昭!那目光中的恨意和杀机几乎要凝成实质!
“是她!一定是她!”赵启恒刀锋直指脸色同样煞白、似乎也被这惊变吓呆的沈云昭,声音嘶哑疯狂,“沈云昭!你适才故意打翻酒杯,就是为了掩盖你下毒的痕迹!你恨太子殿下在朝堂上责难于你沈家,便行此弑君谋逆之举!你好狠毒的心肠!”他根本不给沈云昭任何辩驳的机会,直接将弑杀储君的天大罪名扣在了她的头上!
“拿下这个妖女!”赵启恒厉吼,几个太子府的侍卫立刻红着眼,拔刀就要扑向沈云昭!
“谁敢!”一声冰冷到极致的断喝,如同惊雷炸响!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水榭入口,正是靖北王萧绝!他身后,数名气息森寒、玄衣蒙面的夜枭卫如同影子般散开,瞬间控制住了水榭几个关键出口!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杀气弥漫开来,压得那些欲扑上前的侍卫动作一滞!
萧绝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扫过混乱的现场,扫过七窍流血、生死不知的太子,扫过呆若木鸡的萧铭,最终落在被赵启恒刀锋所指、孤立无援的沈云昭身上。他的眼神深邃难辨,没有丝毫温度。
“赵尚书,无凭无据,仅凭臆测便指认当朝县主谋害储君,谁给你的胆子?”萧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威严,“太子殿下遇险,当务之急是救治和彻查!而非在此妄动刀兵,制造混乱!若太子殿下因你延误救治而有闪失,你赵启恒,担得起这诛九族的大罪吗?!”
诛九族!
这三个字如同冰水浇头,让陷入疯狂边缘的赵启恒猛地一激灵,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太子那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和骇人的模样,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疯狂。
“王…王爷!太子殿下他…”赵启恒声音发颤。
“太医!”萧绝不理会他,目光如电,扫向混乱的人群。
“在…在下来了!”两名随行太子、原本在偏厅休息的东宫太医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看到太子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扑上去施救,手忙脚乱地灌下解毒丹,施针护住心脉,但效果甚微。太子的抽搐渐渐微弱,气息如同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
“是…是牵机引!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啊!”一名太医探过脉息,面无人色地哀嚎。
牵机引!宫廷禁药!此名一出,满场皆惊!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沈云昭身上,充满了惊疑、恐惧和审视!谁有能力拿到这种禁药?
沈云昭站在风暴的中心,承受着无数道如同刀割般的目光。她脸色苍白,身体因“惊吓”而微微颤抖,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她看到了萧铭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懊悔;看到了赵启恒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疯狂恨意;更看到了萧绝那深不见底、仿佛掌控一切的冰冷眼神。
嫁祸!一场针对她、针对沈家的致命嫁祸!而始作俑者萧铭,此刻恐怕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死!只有她死了,他意图毒害她的丑事才不会败露!
“王爷!即便不是她亲手所下,也必与沈家脱不了干系!”赵启恒再次嘶吼,矛头直指沈家,“沈云昭适才举止异常,打翻酒杯,焉知不是传递信号或销毁证据?太子殿下饮用的酒,皆是三皇子府上提供!但沈云昭入府最早,又曾靠近酒具…她嫌疑最大!必须立刻拿下,严刑拷问,追查同党!”
“赵大人此言差矣!”一个尖利阴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吐信。一直冷眼旁观的东宫副总管曹德海,此刻站了出来,他面白无须的脸上毫无波澜,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针,直刺沈云昭。“下毒之事,岂能仅凭臆测?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阴毒的引导,“老奴倒是想起一事。方才县主落座前,似乎…曾悄悄抚摸过腰间一枚玉佩?那玉佩形制古朴,老奴瞧着,倒有几分眼熟,似是…前朝宫中流出的旧物?不知县主可否解下,容老奴一观?或许…与某些…陈年旧事有关?”
玉佩!
沈云昭的心脏猛地一缩!曹德海的目标,果然是母亲的遗物!他不仅要坐实她下毒的嫌疑,更想借此机会,当众抢夺或者污蔑这枚可能与母亲之死息息相关的凤凰玉佩!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云昭腰间。那枚温润的凤凰玉佩,在宫装的遮掩下只露出一角。
沈云昭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腰间玉佩,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更显得心虚可疑。
“曹公公!”萧绝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太子殿下危在旦夕,你不思协助救治,反倒在此纠缠一枚玉佩?是何居心?莫非你东宫詹事府,已不将太子殿下的性命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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