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口?谁干的?”
“还能有谁?宫里那位呗!赵元启这蠢货玩男人玩出事,画得满城都是,听说画上还有太子的东西呢!那位能不急?能不赶紧把赵家这条不中用的狗彻底打死?”
“嘘!小声点!要命的话你也敢说……”
“怕什么!赵家都这样了,墙倒众人推!等着看吧,明天早朝,嘿嘿……”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赵元启的心窝!金蟾化骨?父亲装疯?私通匈奴?柳姨娘被灭口?曹公公要打死赵家?他玩男人的事牵连了太子?墙倒众人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猛地扑到牢门上,嘶声哭喊:“放我出去!我要见曹公公!我要见陛下!我是冤枉的!是曹德海!是那个老阉狗让我去‘品玉阁’的!是他暗是我可以玩点不一样的!那些画……那些画肯定是他们搞的鬼!父亲是忠臣!赵家是冤枉的啊!啊——!”
他癫狂的哭喊和语无伦次的攀咬,在寂静的牢狱中传出很远,被暗处好几双耳朵清晰地捕捉下来……
---
翌日,宣德殿大朝会。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海。巨大的白色帷幔尚未撤去,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冥纸焚烧后的味道,更添几分沉重哀伤。皇帝萧胤高坐于御座之上,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丧子之痛未平,北疆烽火又起,京城更是一夜之间妖火与丑闻齐飞,将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他布满血丝的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最终在肃立于武官前列、面色沉静的靖北王萧绝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复杂难辨,充满了疲惫、猜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司礼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短暂的沉默后,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火药桶,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臣有本奏!”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延年第一个出列,须发皆张,声音洪亮如钟,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臣弹劾前兵部尚书赵启恒!其虽已疯癫,然其罪滔天,罄竹难书!其一,勾结内侍,私藏西域邪物‘赤蝎毒簪’,内含剧毒与妖蛊,意图构陷忠良之后沈氏!其二,纵容其子赵元启,于国丧期间秽乱宫廷,行断袖分桃之丑事,亵渎太子英灵!更有人证物证显示,其子所狎玩之男宠,竟佩戴与太子遗物相似之玉佩!此乃大不敬!大不韪!其三,臣昨夜收到密报,赵启恒为掩盖罪行,竟丧心病狂,指使心腹焚毁自家祖宅,制造‘天谴’假象,嫁祸于人!更在静心庵内,以邪术灭口其侍妾柳氏!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其虽疯,其罪当诛!其子赵元启,更应严惩,以儆效尤!请陛下圣裁!”
李延年话音未落,大理寺卿周正立刻出列附议,声音沉稳有力:“臣附议!臣亦收到密报及部分证物!经初步勘验,赵府祖宅火场残留之火油,确系西域秘制,非我大胤所有!废墟中焦尸颅骨,亦有受重击之痕!静心庵内死者柳氏,死状诡异,心口所插毒簪,经仵作查验,内藏西域妖蛊‘情丝绕’之卵!而负责看护柳氏之净尘师太,恰于柳氏身亡后自尽!此间种种,绝非巧合!显系有人为掩盖真相,杀人灭口,行邪魔之事!赵启恒难辞其咎!其子赵元启秽乱丑闻,更已传遍京城,民怨沸腾,国体蒙羞!臣请陛下,严惩赵氏父子,彻查其党羽,肃清朝纲!”
紧接着,数名言官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出列,声泪俱下地控诉赵启恒过往的种种不法——贪墨军饷、构陷同僚、买卖官职……桩桩件件,言之凿凿,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掌握了赵启恒的罪证!更有人将赵元启的丑事无限放大,与太子的死隐隐关联,言辞激烈,直指赵家心怀叵测!
朝堂之上,瞬间成了对赵家父子的公审大会!往日与赵启恒称兄道弟、收受其贿赂的官员,此刻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生怕被牵连进去。曹德海侍立在皇帝身侧,低垂着眼睑,脸色苍白,宽大的袍袖下,手指紧紧攥着拂尘的玉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万万没想到,萧绝的反击如此迅猛、如此致命!不仅拿出了静心庵的铁证,更利用赵元启这个蠢货引爆的丑闻,掀起了一场对赵家及其背后势力的围剿!他感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如同针尖般刺在自己背上。
“够了!”皇帝萧胤猛地一拍御案,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宣德殿嗡嗡作响,也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他胸口剧烈起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群臣,如同择人而噬的受伤猛兽。
“赵启恒!赵元启!”皇帝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好!好一个兵部尚书!好一个将门虎子!一个私藏妖物,构陷忠良,焚宅灭口,行同妖孽!一个国丧期间,秽乱宫廷,亵渎储君,丑闻传遍天下!将我大胤的颜面,朕的颜面,踩在脚下践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