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乡的祖祠被设立在整个乡镇的中心。
大体上是中轴对称、纵深布局的结构,采用了四进祠堂。
泗水乡历史上但凡是有所作为的军士、文人、官员和灵修,死后都会被归魂于此,作为英灵庇佑泗水乡。
夏祭的过程中是需要对英灵进行祭拜的,最终在祖祠外的广场完成引灵。
这才构成了“天地人”三要素:
天是指一年中的阳极日时间;
地则是泗水乡依山傍水的地理结构以及这里诞生的地灵:
人则是乡民供奉的香火以及祖祠的英灵。
在广场旁的两层酒楼上,原本充足的陈设被清了个空,只剩下两张长桌和部分屏风装饰。
现在,满是食物的两张长桌两侧各自坐着一些中年人和年轻人,他们有男有女,换成乡民们来看一定会被惊掉下巴。
因为泗水乡里最强的一帮灵修几乎全在这了,整个二楼已经被包场。
今天大家都穿得很正经,崭新的衣装,面料都被熨烫过。
齐婉的神情却与那身鸭黄色裙袍不搭,她正有些无语地看着桌对面的三人。
月梅、陆桥和朱建安。
乡里特地给大家准备了一次聚餐,可他们干的事情嘛……
三个家伙噗呲噗呲干饭,面前已经摆了一摞的空碗。
几个吃货已经吃了快一个小时了,把酒楼中的招牌菜全部上了一遍。
小山般的空碗就是他们的伟大的劳动成果。
这还是为了炫耀。
原本店小二是要把这些空盘收走的,可朱建安坚持要把它们留下来,就像有的战士喜欢往军帐里攒着处理过的贼头。
齐婉惊呆了,合着吃公粮就是你们这样的吗?
这样看起来他们才是野修,长期吃不饱饭的那种。
怪可怜的。
她扭头看看田猛、铁牛、涂三和朱七那桌,人家就很正常。
他们早早吃完坐着闲聊,田猛正拿牙签剔牙。
齐婉脸色阴晴不定,无数话到了嘴边可又立马收回去。
小脸变换一通后还是眉头一簇。
她直直地看着朱建安,说道:“不是,我说,建安哥,你不守着朱老,跑到这儿干什么?”
“我?吧唧吧唧....我来你们这混眼熟….吧唧吧唧。”
朱建安嘟嘟囔囔的,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埋头。
“混眼熟??”齐婉更纳闷儿了,平时这家伙死死跟着朱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说是一个乡的,但实际上已经好几年没露过脸了,哪怕是往年夏祭,朱建安也大多是跟在朱老左右。
这么一个宅神,今天破天荒跑过来跟自己这组衙门组建的灵修小队吃饭?
“听说前几天建安哥和陆仙官还有朱七哥一起喝了酒,”刘观笑道,“这就是酒后的情义吧。”
刘观坐在齐婉旁边,一同见证了对面三人的奋斗和努力。
他是个面相就极为锋利的男人,再加上平时不苟言笑,一直以来被乡民们冠以“冷面仙”的称号。
但实际上并不是他不爱笑,而是笑起来不那么好看,就像一个粗鄙大汉像女子那样嘤嘤说话般的格格不入。
搁别人身上,那叫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对于刘观来说,笑起来才像是个冷阎罗,极不自然,看得齐婉暗自打个哆嗦。
不过她现在来不及吐槽这个,只好率先发问,“喝酒?他们在哪儿喝的?”
“听说是在朱家大院的那棵老树下。”刘观说。
“没有的事!”朱建安连忙辟谣,还往嘴里塞了片牛肉。
“陆老弟确实去了朱家大宅,也在那老桐树下聊天吃了点东西,不过没喝酒。”
他没有一股脑把朱老和陆桥面谈的事情说出来。
齐婉这才恍然大悟,“噢……难怪,我说你们怎么亲近了许多。”
陆桥咀嚼着嘴里的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感受着身后的推背感,心想:亲近?确实喔。
他扭头看向那股推背感的源头。
朱建安正伸出一只手在陆桥背上一摸一摸,像极了拜佛求运时虔诚的教徒抚摸寺庙里的某个石像。
“建安老哥,这是你们的什么风俗吗?”
“唔……朱老说你有福气,叫我可以沾沾好运。”
“惹..…”齐婉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往后坐了坐,想离他们远点。
毕竟她听说朱建安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还在光棍,并且一点脱单的迹象都没有。
问题他实力强悍,模样也不差。
哪怕是在元泱界这种灵修人均寿命达到五百岁的地方,单身这么久也是不正常的。
“啪!”
一旁的月梅将手中空碗放在桌上,发出了满足的感叹,她下意识往后靠去,还吧嗒了嘴唇。
可不等她贴着靠背,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哐当!”
窗户突然被吹开,伴随着呼呼大风,雾气朝着屋内狂涌进来,在屋内如同墨水般化开。
陆桥大吃一惊,什么人胆敢在这个时候硬闯这里?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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