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忽突然挣脱木华黎的手,冲过去抱住母马脖子。孩子的脸贴着马腹,像在安抚受惊的羔羊。铁木真看见他偷偷把藏在怀里的奶糖塞进马嘴——那是他攒了三天的军功奖励。
“大汗!”远处传来斥候的呼喊,“乃蛮部又有使者!”
来使是个瞎眼老萨满,拄着刻满咒文的拐杖:“太阳汗有令,若你们敢过阿尔泰山,就让你们的灵魂永远在地狱里挤羊奶。”他伸出左手,掌心刻着“亡”字,“这是长生天的预示。”
铁木真接过拐杖,猛地折成两段:“长生天?”他指着自己胸口的狼首刺青,“这才是长生天给乃蛮部的预示!”他抓起老萨满的手,用短刀在其掌心刻下“降”字,“告诉太阳汗,要么自己剜出眼睛谢罪,要么等着我去剜。”
老萨满连滚带爬地逃走,拐杖的断口在冰面上拖出暗红痕迹,像一条正在死去的蛇。铁木真望向阿尔泰山方向,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顶巨大的白头盔,戴在乃蛮部的头上。
“明日日出,拔营。”他翻身上马,青骓马踏过老萨满留下的血迹,“让每支部队都带十车羊粪,我要乃蛮人闻着我们的‘膻味’,就知道苍狼来了。”
月蚀预言
阿尔泰山脚下的乃蛮部斥候营地,弥漫着烤马肉的香气。哨兵库南咬了口肉干,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哗哗”声,像无数片羊皮在摩擦。他举起牛皮望远镜,看见漫天黄沙中,隐约有黑点移动——那是蒙古人的“羊粪阵”。
“见鬼,他们真的带着羊粪来!”库南骂骂咧咧地放下望远镜,却看见更骇人的景象:蒙古人的前锋部队里,有人推着装满羊粪的木车,有人用羊粪在地上堆出狼头形状,还有人把羊粪抹在军旗上。
“库南,怎么回事?”队长吐尔浑走来,腰间挂着用蒙古人骨头做的酒碗,“闻到什么怪味了吗?”
“是……羊粪味。”库南皱眉,“他们把羊粪抹在盔甲上,连马都浑身是粪。”
吐尔浑突然狂笑起来:“蒙古人果然是群野蛮人,以为这样就能吓跑我们?等太阳汗的战车碾过去,他们的羊粪就会变成他们的棺材板!”他拍了拍腰间的酒碗,“听说古儿别速可敦想找个蒙古男人生孩子,等打赢了,我第一个去报名!”
与此同时,铁木真的中军帐里,亦鲁该正在解读星象:“大汗,今晚月蚀,乃蛮部的‘太阳’要被狼吃掉了。”他指着羊皮地图上的纳忽崖,“这里山形如狼张口,正是天赐的‘吞日’之地。”
铁木真摸着地图上的“日蚀狼”图腾——那是乃蛮部的禁忌符号,传说触碰者会被狼神吞噬。他转头看向博尔忽,孩子正用羊粪在地上堆小山,每堆一座,就放一颗石子代表乃蛮部的城池。
“让哲别率火箭军绕后,”铁木真用匕首尖在地图上戳出小孔,“速不台带三千骑扮成乃蛮部牧民,混进他们的马群。木华黎,你随我去会会太阳汗的‘战车阵’。”
木华黎注意到铁木真袖口露出的旧伤——那是当年被乃蛮部铁链划伤的,至今仍呈青紫色。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末将愿率死士,先破他们的‘日月旗’。”
“不,”铁木真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我们要让太阳汗亲眼看见,他的‘太阳’是怎么被狼啃碎的。”他解下狼首吊坠,挂在博尔忽脖子上,“孩子,等打赢了,我带你去乃蛮部的王帐,让你看看真正的‘羊奶’是什么味道。”
博尔忽抬起头,眼中映着帐外的狼首大旗:“铁木真叔叔,他们说的‘膻味’,是不是像奶豆腐的香味?”
铁木真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帐外的风卷着羊粪味扑进来,他却觉得这味道比王罕帐中的龙涎香还要好闻。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指尖沾着的羊粪掉在地图上的乃蛮部王帐标记处,像一颗即将发芽的种子。
黄昏时分,月蚀开始。铁木真站在纳忽崖下,望着渐渐被阴影吞噬的太阳,想起老萨满的预言。他握紧了拳头,掌心里的羊粪被捏成碎末,随风飘向乃蛮部大营——那里的太阳汗,大概正在和古儿别数嘲笑蒙古人的“愚蠢”吧。
“时候到了。”他低声道,“点起火把,让乃蛮人看看,苍狼的眼睛,在月蚀时会有多亮。”
狼噬太阳
子时,月全食。乃蛮部大营的“日月旗”突然起火,火光照亮了太阳汗的脸——他正搂着古儿别速喝酒,金杯里的酒液映着血色月光,像一碗刚杀的马奶。
“报——!蒙古人打来了!”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帐,“他们……他们浑身都是羊粪,像一群臭狼!”
古儿别速厌恶地皱起眉头:“果然是野蛮人,连打仗都带着粪便。”她抚摸着胸前的宝石项链,“等抓住铁木真,我要把他的皮剥下来,给我做地毯。”
太阳汗打了个酒嗝,伸手捏了捏宠妃的下巴:“爱妃放心,我的‘太阳战车’会把他们碾成肉酱。”他转头望向帐外,却看见漫天红光——那不是篝火,而是蒙古人的火箭,正像雨点般落向他的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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