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男人转身就想走。
没想到刘龙羽一个飞扑，狠狠从身后勒住了长毛男人的脖子。
“说清楚！我弟弟怎么了！”
“咳咳！放手！该死！！来人！”
“说！我弟弟怎么了！你不说我弄死你！”
刘龙羽使劲勒住长毛的脖子，用自身的重量向后倒，男人被勒得青筋直冒，呼吸不畅导致脸部迅速充血。
不一会，就连嘴唇都乌紫起来。
长毛男人一边用手掰着刘龙羽的胳膊，一边用力摆动，不一会，双臂就垂了下去，人也跟着软了下去。
刘龙羽跟着男人一起倒在地上。
大口呼吸。
第一次打架，就差点弄死人。
刚才男人被他勒住的时候，喊不出来，所以外面直到这会儿都没一个人进来查看情况。
刘龙羽急忙将人完全拖进屋内，然后快速关闭房间门。
他靠在房门背后，彻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唉，我说牛哥，你是一点都不担心那两个孩子？”
马博良蹲在院子里，面前散乱地摆放着他今天卖出去的磁带，手指机械地在磁带堆里翻弄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坐在院子边劈柴的牛文海。
牛文海的斧头劈在柴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火星溅在粗布裤腿上烧出焦黑的洞。
不等牛文海回应，马博良一边给手里的磁带倒带，塑料外壳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
马博良再次抬头看着牛文海，嘟囔着：“说好只去7天，这都过去五六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不是已经快要回来了？当时我就跟你说，咱院子里得装个座机，你不听，现在孩子在外面，连个消息都打听不着。”
“牛哥，我可听说在那些经济发达的矿区，手机都普及了，咱这儿还靠着座机。”
“你说啥时候，咱俩也出去弄俩手机回来用用。”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在这略显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牛文海听到马博良的话，手中的斧头顿了一下，随后瞥了一眼马博良，却没吭声。
其实他心里也在急切地盘算着刘龙羽回来的时间，这可是小羽第一次离开矿区，要说不担心，那纯粹是假话。
毕竟打从这孩子只有胳膊那么长的时候，他俩就把他带回来抚养了。
平日里，他们嘴里强硬地要求刘龙羽叫他们哥哥，可在牛文海内心深处，早就把刘龙羽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他看着手中的柴，思绪飘远，脑海中浮现出刘龙羽的模样，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你小心一点！”
马博良突然大喊一声，猛地躲过牛文海手里的砍柴刀，同时伸手将牛文海用力推开。
原来，方才牛文海走神，差点就砍到他自己的脚。
马博良一脸担忧地看着牛文海，埋怨道：“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一直不回。”
“当年丛家禁地的血，可是把青石板都浸透了。”
牛文海突然开口，斧刃卡在木纹里发出咯吱声。
他卷起袖子擦汗时，小臂上狰狞的刀疤在夕阳下泛着暗红，“你忘了那些穿白大褂的怎么往婴儿房里送针剂？”
牛文海将手里的砍柴刀顺着放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一边不紧不慢地卷着自己的袖子，一边说：“阿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想回去了。”
“你觉得，咱俩过了这么多年，容貌也发生了变化，就算回去了，「老家」那边的人应该也认不出我们了。”
“或者说，其实你有了更大的想法……你想给小羽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是不是？”
牛文海目光深邃，直直地盯着马博良，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见牛文海轻而易举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马博良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
手里的磁带”咔嗒"一声掉进铁皮桶。
记忆如潮水漫过——实验室的冷光灯下，十七个襁褓整齐排列，戴着防毒面具的研究员正在给哭闹的婴儿注射紫色药剂。
最角落的保育箱里，那个瞳孔泛着紫金异色的孩子突然睁开眼睛……
马博良的眼神闪烁，内心的想法被看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大小姐用命换来的机会…”
马博良的烟头在暮色中明灭。
“那天晚上她剖开自己的…”
“够了！”
斧头重重被牛文海踢倒。
碎木屑飞溅到五米外的铁丝网上。
牛文海脖颈青筋暴起，旧伤疤从耳后一直延伸到锁骨，像条蜈蚣在皮肤下游走。
十年前那场追杀中，丛家暗卫的弯刀差点削掉他半个脑袋。
牛文海手指死死按在木墩上。
随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直起身来，伸出手，轻轻搭在马博良的肩头上，
低声说道：“当初我俩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说好的永远不再回去。”
“我们和当年比起来，除了年纪增长了，还会什么？”
“还说，你觉得我们就凭这些年倒卖点东西赚了点钱，就有资格和「老家」的人抗衡了？”
“或者说，你觉得小羽现在长大了，「老家」的人就会因为他不是婴儿了，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你别忘记了，只要老爷子一天不承认，他就什么都不是！包括你和我，当初选择走，就已经是「老家」的叛徒了。”
“算了吧，阿良，我们就在这里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吧，陪着他长大，也算对得起大小姐了。”
牛文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马博良似乎有些不甘心，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牛哥，我倒是无所谓，我当时离开的时候还没有结婚生子，可是我记得你好像都要和你的未婚妻结婚了。”
“我就担心万一哪一天你走在路上，发现一个长得很像你的孩子，是你的私生子怎么办？”
马博良半开玩笑半担忧说道。
眼神一直注意牛文海的脸色变化。
“滚一边去。没有那种可能。”
牛文海的语气有些生硬，他并不想提起未婚妻。
当年为了能够保住刘龙羽一命，他只能背井离乡，和马博良逃到忠字矿区来。
这些年，他早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和过去一刀两断。
他知道马博良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逐渐忘记他们逃亡时的那些恐慌，开始畅想回到九大世家去争夺一席之地。
可是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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