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之苦尚能忍受,但心灵上的恐惧却如影随形,难以摆脱。
夜风呼啸,院子里的杨树枝在风中摇曳,发出阵阵哀鸣,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孤寂。
冷艳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武器库那扇绿油油的安全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夜深人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冷艳锯最期盼的,莫过于有人起来上厕所,打破这死寂的夜晚。
新兵连的厕所在室外,新兵上厕所时都得跟哨兵打个招呼。
如果五分钟之内还没回来,哨兵就得向班排长报告,以防有人趁着月黑风高溜之大吉。
一个小时的轮岗时间在这种情境下显得格外漫长。连里的干部们每晚都会悄悄查哨,确保哨兵们履行职责。
冷艳锯看了看表,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接岗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
冷艳锯按捺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来到一楼的新兵宿舍。站岗容易,叫岗却难。
冷艳锯的下一班岗是刘大拿,这小子年纪小,贪睡得很,正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冷艳锯小声和他交接了几句,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顿时感觉温暖、舒适、安全。
在这温柔的梦乡里,冷艳锯神游太极,梦见了那位可爱的女同学——白雪公主。
她近在咫尺,酥手却难牵,泪眼婆娑,欲语却又止。
然而,瞌睡虫并不允许冷艳锯继续胡思乱想。还没等他睡够,起床号就像催命鬼一样钻进他的耳朵,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操场上,一层层绿浪荡过,雄壮有力的口号声震得杨树林里贪睡的喜鹊扑啦啦乱飞。
铿锵顿挫的脚步声迎来了霞光万道,仿佛在为这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出完早操,队伍在带回的路上,值班的四班长带领大家喊口号。
可能是昨晚大家第一次站岗,心里兴奋,晚上根本没休息好,声音都有些嘶哑。
队伍在宿舍楼前立定,四班长整队完毕,向苟排长报告:“排长同志,新兵排早操带回,是否解散,请指示?”
苟排长阴森森的脸上显然不太高兴,摆了摆手。四班长见状,知道苟排长有话要说,便下口令:“稍息。”随即跑回了队伍。
“讲两句。”苟排长的开场白简洁而有力。
冷艳锯们心里一紧,不知道今天又犯了什么错误,都下意识地立正。
苟排长没有让他们稍息,直接火冒三丈地训起话来:“你们这些吊兵,带回路上喊得什么口令?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扭扭捏捏、娘娘腔,成什么样子!”
看到冷艳锯们战战兢兢的模样,苟排长下令:“各班带开,流水作业喊口令,喊不响者就一直喊下去。”
二十几号人面对宿舍楼的大墙,声嘶力竭地喊起口号来。战友们一个个过了关,连声音小得像苍蝇的陈小仁都顺利过关。
只有冷艳锯还在喊,其实他的声音非常雄壮有力。可苟排长就是摇头,冷艳锯只好一遍遍地大声喊。
聪明伶俐的家伙都给苟排长上过贡,他吃了人家的手短,拿了人家的嘴短,自然不能过分为难他们。
但冷艳锯从来就不买东西给苟排长吃,心想:“军营官兵一致,人人平等,我凭什么花这个冤枉钱?”
苟排长总算逮到了机会,今天下定决心,要整治一下冷艳锯。
看到别人都整好内务准备洗漱了,冷艳锯又气又急。
苟排长歪着头,任凭他喊破了喉咙就是不通过。“大声,大声,再大声。”苟排长面无表情地说。
站在旁边的三班长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老苟,你没病吧?冷艳锯都喊破喉咙了,你到底想咋着?”
苟排长这才放了冷艳锯一马,还跟三班长解释:“我这是严格要求,只有这样他才能成长进步得更快。听张帅说,这家伙背后还拉帮结伙,可不能让他毁了。”
三班长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把话挑明了:“你是不是因为冷艳锯没给你买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存心找茬?拉帮结伙怎么了,这叫搞好团结。”
冷艳锯脸红了红,心里对三班长充满了感激之情。
这位比亲哥哥还要关心他的贵人,没来由地替他出头,这让苟排长有些下不来台。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冷艳锯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收拾一下张帅这小子。
张老实的女朋友回信了,满满当当四张纸,虽然没有文采,但确实真挚感人。
同时寄来的还有一张鸳鸯戏水的手帕,看来这好事成了,张老实乐得合不拢嘴。
走队列时,苟排长老喊:“张老实,就你牙白,呲呼啥呢?”冷艳锯的那位白雪公主还没有消息,看来得等到春节,她放假回家才能回信。
后来果不其然,几个月后的元宵节的晚上,白雪公主给冷艳锯写了回信。
信中写道:“窗外的雪纷纷扬扬,我的心情也一样。高考受挫后,我很长时间都非常郁闷。学校放假后,我回到老家,看到你的信,是我妹妹从传达室拿回来,替我藏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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