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月光被针叶切割成细碎的光斑,零落地洒在特战队员们的迷彩服上。
队长冷艳锯蹲在一棵百年云杉后,抬手做了个战术手势——他的虎口处有道狰狞的疤痕,是上次营救被骗人质行动时被铁丝网割伤的。
"A组就位。"耳麦里传来李拥军的轻语。他正像壁虎般贴在西侧围墙外,指尖沾了点墙灰捻了捻,"水泥是新抹的,监控线路还没接。"
松针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张帅的作战靴碾过一只正在搬运松子的蚂蚁。他举起无人机热成像仪,仓库二楼的四个红点清晰可见——这是根据线人提供的仓圣诈骗园区平面图布置的模拟岗哨。
"B组注意,"冷艳锯的声音比夜风还轻,"东侧狗舍有动静。"
二十米外,爆破手张老实正往假想中的电网闸门贴C4训练弹。听到指令后,他顺手从战术背心掏出块牛肉干扔过铁丝网。看门狼狗的呜咽声立刻变成了欢快的咀嚼声。
"嗤——"狙击手冯大嘴在树梢上忍不住笑出声,立即被冷艳锯瞪了一眼。他急忙收敛表情,透过瞄准镜继续观察——镜片里,二楼窗边的人形靶突然"啪"地倒下,露出后面举着气枪的指导员。
"老李你又耍赖!"冯大嘴刚要抱怨,耳麦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所有人瞬间绷紧身体,手指搭上了扳机。
"紧急情况!"林小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刚收到消息,情况越来越紧张,明家今晚转移了六十名人质!"
松林里的空气骤然凝固。冷艳锯缓缓摘下夜视仪,月光照亮了他眼中的寒意:"看来毕业考试提前了。"他拔出匕首插进树干,刀柄上缠着的红绳像一簇跳动的火焰,"按第三套方案,现在时刻准备行动。"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特战队员们的身影无声地没入黑暗。他们踩过的松针轻轻颤动,很快又恢复如初,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只有树梢的猫头鹰目睹了一切,它转了转琥珀色的眼睛,振翅飞向仓圣诈骗园区亮着惨白灯光的方向。
冯大嘴的优势在潜伏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个看似话唠的壮汉像影子一样无声移动,背着三十公斤装备还能在树梢间荡来荡去,活像只人猿泰山。
冷艳锯看见他倒挂在树枝上,嘴里还叼着块压缩饼干。
"尝尝?"冯大嘴倒挂着递来半块饼干,笑容灿烂得晃眼,"我妈寄的。"
张帅的无人机天赋让所有人惊叹。四百米外,他能把微型炸弹从硬币大小的空隙里送过去。
有次实战训练时,一只知更鸟恰好落在无人机上,张帅的子弹擦着鸟儿的尾羽钉入十环,惊得那鸟儿扑棱棱飞走,一根羽毛慢悠悠飘落在枪管上。
"手生了。"张帅却皱着眉头,吹走那根羽毛,"偏了两毫米。"
最让人意外的是宗成能。这个平时沉默得像块石头的小个子,能在三十秒内用发卡和铁丝捅开任何简易锁具。
有次冷艳锯故意把自己锁在装备室里,结果还没数到二十,门锁就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我不是小偷公司的,小时候,"宗成能摸着鼻子解释,眼神飘向远处,"我爸总把我锁储物间里。"他没说为什么,但所有人都默契地没再问。
冯大嘴的伪装术确实名不虚传。有次训练中途休息,冯大嘴数来数去都少个人,结果"灌木丛"突然站起来冲他咧嘴一笑——那居然是涂满迷彩的冯大嘴,连牙缝里都塞了苔藓。
"像不像?"冯大嘴得意地转了个圈,作训服上插满枝条,"我妈说我这叫天赋异禀。"他总把"我妈说"挂在嘴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只有张老实始终战战兢兢。每次实战演练,他都要反复确认橡胶子弹不会真的伤人。
但奇怪的是,这个胆小鬼的盯梢技术确实出神入化。有次他趴在沼泽边上一动不动盯了六个小时,回来时背上趴着三只蚂蟥都浑然不觉。
"不...不疼的。"张老实哆哆嗦嗦地让冷艳锯用打火机烫掉那些吸血虫,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真的。"
两周后的深夜,紧急集合的哨声刺破寂静。
冷艳锯第一个冲到仓库,发现彭大山和颜朗已经等在沙盘前。沙盘上插着几面黑色小旗,像几座微型墓碑。
"情报显示,明晚十点。"彭大山的手指按在一面黑旗上,旗杆"啪"地折断,"7号地区,明家进行缅北毒品交易,上级指示,坚决彻底消灭这些祸国殃民的毒瘤。"
颜朗的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记住,你们不存在,杀坏人不犯法。"他递给冷艳锯一个黑色腕表,"有任何意外,按三下这里。"表盘背面刻着小小的数字:02。
晨雾像稀释的牛奶般流淌在废弃仓库周围,冷艳锯站在生锈的铁门边,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又消散。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距离日出还有二十七分钟——足够他们完成最后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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