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白川景派车接冷艳锯前往郊区的"培训中心"。车队由三辆奔驰G63组成,前后都有武装护卫。
冷艳锯注意到沿途至少经过三个军方检查站,但他们的车队一路畅通无阻。
"欢迎来到我们白家的培训中心。"白川景站在黑色铁门前,身后是足有三层楼高的混凝土围墙,顶端缠绕着带刺的高压电网。
围墙四角的哨塔上,隐约可见持枪警卫的身影,黑洞洞的枪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冷艳锯眯起眼,打量着这座森严的建筑群——与其说是"培训中心",不如说是一座精心设计的监狱。
主楼灰白的墙壁上爬满藤蔓,几扇狭小的窗户被铁栅栏封死,偶尔有人影闪过,又很快缩回黑暗里。
"滴——"白川景的指纹解锁了厚重的铁门,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我们这里有两类员工。"
穿过幽暗的走廊时,冷艳锯注意到墙上贴着褪色的标语——"勤劳改变命运感恩企业培养"。字迹下方是几道暗褐色的抓痕,像是有人曾拼命用指甲抠划过。
"一类是自愿来的。"白川景的皮鞋停在第一间教室外,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几十个年轻人正机械地重复着电话推销的话术,"他们签订三年合同,包吃包住,还有绩效奖金。"
拐角处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白川景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微笑着推开另一扇铁门。
昏暗的房间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蹲在地上分拣电子零件,手腕上都戴着带编号的金属环。
"至于另一类..."白川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真丝手帕,轻轻掩住鼻子,"是补偿性劳动力。要么是赌场欠债的,要么是...不太听话的。"
他冲角落里一个满手是血的少年抬了抬下巴,"那个上个月试图逃跑的猪仔,现在每天能组装两百个主板。"
冷艳锯的指节在口袋里攥得发白,脸上却露出赞同的微笑:"白少的现代经营管理制度,果然别具一格。"
远处又传来一声惨叫,很快被厚重的铁门隔绝。白川景的笑容在阴影里格外愉悦:"许总感兴趣的话,明天可以参观冷我们的'激励课程'。"
他们来到一个大房间,里面整齐排列着上百台电脑,每个工位上都坐着一个年轻人,戴着耳机不停地说着什么。墙上贴着激励标语:"今天不努力,明天进医院"、"每月Top10可获得自由活动时间半小时"。
"这是我们的电销部,主要负责彩票中奖、投资理财等业务。"白川景解释道,"每人每天至少完成五十单,否则会受到惩罚。"
冷艳锯注意到有些"员工"手腕上有淤青,眼神呆滞。他假装感兴趣地问:"惩罚措施是?"
"哦,只是些激励手段。"白川景轻描淡写地说,推开另一扇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告。冷艳锯刚踏进一步,浓重的血腥味就混着排泄物的恶臭扑面而来,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鼻腔里。
他的瞳孔在瞬间急剧收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捏住,直至变成针尖大小。在他那极度收缩的瞳孔中,所倒映出的景象,简直就是地狱的真实写照。
那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其面积之大,竟然足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宽广。潮湿的水泥墙壁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霉斑,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几盏摇摇欲坠的白炽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发出微弱而惨淡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十几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像牲口栏一样整齐地排列着,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两三个年轻人。
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空隙,显得异常拥挤和局促。这些年轻人面容憔悴,眼神空洞,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在最靠近门口的那个笼子里,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正用撕烂的袖口,小心翼翼地给同伴包扎伤口,正是苏婉。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然而,她那苍白的脸上,却被暗红的血迹染出了一朵朵狰狞的花,与她原本清纯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清脆的“啪!”打破了地下室的死寂,紧接着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啊——!”
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监工正将电击棒狠狠地捅在一个瘦弱男孩的腰侧。男孩的身体像触电般猛地一颤,然后像一条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那破烂不堪的T恤下,根根分明的肋骨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可能刺破皮肤。在他的后颈处,一个暗红色的数字“7”深深地烙印在那里,仿佛是他的身份标识。
"新来的猪仔不听话,得教教规矩。"监工咧开满口黄牙,电击棒在掌心轻拍,发出危险的"滋滋"声。男孩瘫在地上抽搐,嘴角溢出的白沫混着血丝,在水泥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