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龙虎山的紫霄宫前,风声渐紧,荧惑星的光芒在夜空中愈发刺眼,似在无声地催促着这场大战的到来。
张天师的召集令如惊雷传遍修真界,各大门派掌门携精锐弟子陆续赶至,紫霄宫外的广场上人头攒动,法器灵光交错,喧嚣中透着一丝不安。我站在师父身旁,目光扫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中既是期待,又有些许茫然。
全真派的吕怀阳一袭白袍,拂尘在手,眼神却带着几分阴郁。他身后的弟子多是年轻面孔,显然是终南山惨案后新收的门人。
青城派的周丝纬则一身青衣,神色冷峻,腰间佩剑散发出淡淡寒光,她的弟子队列整齐,透着一股蜀中剑修的凌厉。
昆仑派的张松峰与张菡芝并肩而立,张松峰面容肃穆,张菡芝则时不时低声与他交谈,似在商议什么。
此外,还有一些散修和中小门派的代表,他们或神色谨慎,或满脸热切,显然对这场大战各怀心思。
“清扬,你看这些门派,表面齐心,实则各有算盘。”师父低声道,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探查着四周的气机。
我点头,轻声道:“师父,我瞧吕怀阳似有心事,周丝纬则像在观望,张松峰倒是沉稳,可张菡芝似乎有些不甘。他们今日齐聚,能否真心对抗光明教,我心里没底。”
师父微微一笑:“修真界从无真正的铁板一块。光明教势大,各派既有共抗外敌之心,也有自保与逐利之念。张天师召集他们,是一场博弈,你需留心观察。”
议事在紫霄宫大殿内召开,张天师端坐正中,玉如意置于膝上,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光明教肆虐,终南山、青城皆受其害。荧惑守心将至,白华天欲借天象献祭生灵,突破元婴。若不联手,修真界乃至大明社稷,皆危矣。”
吕怀阳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天师所言极是。终南山被屠,我全真派损失惨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光明教势大,我派精锐折损过半,若倾力一战,恐难自保。”
他的话音未落,周丝纬冷哼一声:“吕掌门,青城派也非毫发无伤。蜀中三镇被屠,我派弟子死伤近百。光明教若不除,哪还有自保可言?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吕怀阳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周掌门说得轻巧。青城派偏居蜀中,地势险要,尚有喘息之机。我全真派近在终南,与光明教正面交锋,根基已伤。若无回报,谁愿以命相搏?”
张松峰闻言,缓缓道:“两位不必争执。光明教若胜,昆仑派亦难独善其身。只是,此战风险极高,若胜,固然能削弱邪教;若败,各派恐元气大伤。天师可有应对之策?”
张天师微微一笑:“诸位顾虑,老道明白。此战若胜,光明教据点所得资源,各派可按出力分配。老道还可请旨,赐各派封赏,以安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大殿内气氛微变。吕怀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对资源分配动了心;周丝纬则微微皱眉,似乎在权衡利弊;张菡芝低声与张松峰耳语,似有不满。我站在一旁,心中暗想:张天师此举虽能激励人心,可各派私利若不放下,恐难齐心。
散修代表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起身,拱手道:“天师,我等散修无门无派,愿助一臂之力。只是,若战败,我等无处可退,还望天师庇护。”
张天师点头:“老道以正一派之名担保,若战败,龙虎山将为诸位提供退路。”
议事持续了整整一日,各派掌门在风险与利益间反复博弈。吕怀阳最终同意出兵,但要求优先分配法器资源;周丝纬则提出,若胜,青城派需得一处光明教据点作为驻地;张松峰态度中立,只强调昆仑派尽力支持,却未提额外条件。散修们则大多被张天师的承诺打动,纷纷表态效命。
我站在师父身后,默默观察,心中对这些掌门各有看法。吕怀阳偏执求道,虽恨光明教入骨,却过于在意全真派的存续,未免短视;周丝纬行事果决,可她的冷傲让我觉得难以亲近;张松峰沉稳大气,是个值得信赖之人,张菡芝虽有些急功近利,却也真心为昆仑派着想。至于那些散修,多是墙头草,趋利避害的本性暴露无遗。
议事结束后,我随师父回到后山静室。他见我神色复杂,问道:“清扬,你对今日所见有何感想?”
我斟酌片刻,道:“师父,各派虽有私心,但光明教是大敌,他们终会妥协。只是,我担心临战之时,私利之心若起,恐坏大事。”
师父点头:“你看得很透。修真界人心复杂,张天师以利诱之,是无奈之举。你身负星枢之力,日后或需与他们打交道,切记恩威并施,方能服众。”
次日,我在紫霄宫外偶遇吕怀阳。他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开口道:“林清扬,听说你是白玉体,又身负星枢之力,此战若胜,你功不可没。可你年纪轻轻,真能担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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