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迪迪哥哥——!”
积蓄已久的巨大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徐璟霜再也忍不住,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两只小手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攥紧了湛驹鹏昂贵西装的袖口,布料在他指下皱成一团,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泪水汹涌而出,说话完全没了逻辑,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控诉:
“走……呜呜……走!疼!好疼!……甜甜……甜甜……死了!呜呜呜……甜甜死了!坏蛋!打甜甜!打……打我……呜呜呜……”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小小的身体在湛驹鹏的臂弯里哭得剧烈颤抖。
“死了的甜甜”是他视若珍宝却被无情毁灭的软糖;“坏蛋打甜甜”是周易伏打翻糖盒;“坏蛋打我”是那凶狠的一推。
这些零散的、带着巨大情绪冲击的词汇,如同破碎的拼图碎片,瞬间在湛驹鹏脑中拼凑还原。
结合眼前的情景——撒落一地、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的彩色软糖;
坐在地上、泪痕满布、惊惧交加的小人儿;以及周围员工敢怒不敢言、充满同情的眼神——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杀气,在湛驹鹏眼底深处无声地凝聚。
他先小心翼翼地将哭得几乎脱力的徐璟霜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
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然后,他抬起手,用拇指指腹,极其温柔地、一点一点地,擦去少年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和沾染的灰尘。
那指腹的触感带着薄茧,动作却轻得像羽毛拂过花瓣,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驹哥,你怎么挑了这么个不长眼的小情儿?!” 周易伏被摔得尾椎骨像是裂开般剧痛,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
他龇牙咧嘴地缓过一口气,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湛驹鹏那仿佛亘古寒冰般纹丝不动的宽阔背影。
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和更深的怨毒,几乎是命令般地尖声道:“他还想偷拍我!你快点让他滚蛋!这种下贱胚子留着只会惹祸!”
湛驹鹏依旧没有转身,甚至连一丝回应都没有,仿佛身后只是刮过一阵令人厌烦的穿堂风。
整个办公区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最轻微的咳嗽都被死死咽了回去。
那些跟了湛驹鹏多年的老员工,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太熟悉这种氛围了。
老板越是沉默,那无声的威压就越是恐怖。
彦芹鱼更是清晰地感觉到,此刻站在那里的湛驹鹏,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绝对连掐死周易伏的心都有了!
湛驹鹏对外塑造的形象一向是冷漠疏离、矜贵自持。
他或许算不上脾气多好,但平日里至少是冷静平和的。
可一旦有人真正触碰到他的逆鳞,将他彻底激怒,他就会像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整个人气质骤变。
此刻,他侧脸的线条绷紧如刀削,深邃的眼窝下,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翻涌的,是足以冻结灵魂的骇人寒意。
那是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力量感,让人不敢直视。
偏偏周易伏这个蠢货,丝毫没有感受到这足以碾碎他千百次的恐怖气场。
他见湛驹鹏不理睬,还以为对方是忌惮他背后的关系,疼痛和屈辱让他更加口不择言,竟带着一种荒谬的、施舍般的口吻继续叫嚣:“你还这么用力推我?!信不信我这就跟我哥告状!作为惩罚,你今晚必须请我吃晚餐!我知道有家法餐厅的蜗牛做得顶级,就当是你给我赔罪了!” 他揉着剧痛的尾椎,仿佛已经拿捏住了湛驹鹏的软肋,甚至开始盘算起“赔偿”的规格。
湛驹鹏对身后聒噪的杂音置若罔闻,仿佛那只是背景里无意义的噪音。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小人儿身上。
他微微俯身,双手捧住徐璟霜那张被泪水彻底打湿、写满惊惶的小脸,动作带着一种与刚才摔人时截然相反的、近乎小心翼翼的力度,强迫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自己。
接下来的一番话,却给足了徐璟霜安全感。
“听好了,” 湛驹鹏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直直钉入徐璟霜混乱的意识里,也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空间中,敲在每个人心上,“被人欺负,不惜一切手段,给我还回去。”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锁住徐璟霜茫然又带着巨大委屈的琥珀色眼瞳,加重了语气:“不需要顾忌任何后果。”
“其余的,” 他顿了顿,那低沉的嗓音里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和令人心颤的护短意味,“我来善后。”
“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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