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是我的!”
夜空中那沙哑破锣般的狞笑,裹挟着令人骨髓冻结的贪婪与恶意,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震山武馆内外每一个人的耳膜。
悬浮于百丈高空的黑影,那件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漆黑斗篷在夜风里无声鼓荡,兜帽下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地狱深处窥探人间的恶鬼之眼,死死锁定了内堂中昏迷不醒的陈观,更确切地说,是锁定了他胸口那团骤然变得滚烫、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星髓碎片!
那目光,带着一种凌驾于生死之上的、纯粹的占有欲,仿佛陈观已是一件死物,而他屠百城,才是这异宝天命所归的主人!强烈的精神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轰然降临!内堂中,孙老闷哼一声,脸色煞白,扶着陈观的手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重伤的王莽更是直接被这股威压冲得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屠…百…城!” 廊柱下,周震山挣扎着支起半边身体,嘴角不断溢出粘稠的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襟。他死死盯着空中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滔天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血沫,“黑煞的杂碎…果然是你!”
“桀桀桀…” 屠百城那破锣嗓子再次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笑,猩红的目光扫过下方一片狼藉的武馆,扫过那头因剧痛仍在疯狂扭动、独角根部一片死寂灰败的凶兽地龙,最后落在周震山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周震山?青桑城的土皇帝?不过如此。连本座豢养的一头畜生都收拾不了,也配与本座争锋?更不配拥有星髓这等神物!”
他斗篷下似乎抬起了手,指向内堂:“交出那个小子,还有他体内的星髓碎片。本座心情好,或许…留你们武馆一个全尸,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否则…” 他猩红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森寒,如同刮骨的冰刀,“本座便让你们亲眼看着,这青桑城是如何一寸寸化为焦土,你们的亲人弟子,是如何在哀嚎中被‘千机引’蚀骨销魂,被我这地龙宝贝…一口一口嚼碎吞吃!桀桀桀…”
“放你娘的屁!” 周震山怒发冲冠,猛地以刀拄地,强撑着就要站起,牵动内腑剧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他眼神中的战意与决绝,却如同淬火的精钢,愈发锐利,“想要我徒儿?想要星髓?踩着老子的尸体过去!”
“冥顽不灵!” 屠百城声音陡然转冷,猩红目光中杀机暴涨,“那便…先拿你祭旗!”
话音未落,他悬浮的身影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一股阴冷、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和腐朽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骤然朝着下方重伤的周震山狠狠砸落!那威压凝练如实质,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连光线都仿佛被扭曲吞噬!
周震山瞳孔骤缩!他毫不怀疑,若被这纯粹的精神与气势碾压砸中,自己本就濒临崩溃的内腑会瞬间炸裂!
“休伤馆主!” 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一道魁梧的身影带着狂暴的罡风,如同蛮牛般从倒塌的院墙废墟后悍然冲出!正是刚刚赶到、目睹一切的吴长老!他须发戟张,双目赤红如血,周身土黄色的厚重罡气疯狂涌动,瞬间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古朴、布满龟裂纹路的岩石巨盾虚影!巨盾虚影带着大地的沉凝气息,悍然挡在了周震山与那无形重压之间!
“玄武·镇岳盾!”
轰——!!!
无形的精神重压狠狠撞在岩石巨盾虚影之上!
咔嚓!
仅仅僵持了一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岩石巨盾虚影表面便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吴长老脸色瞬间由赤红转为惨白,魁梧的身躯剧震,双脚深深陷入地面碎石之中,嘴角溢出鲜血!他死死咬着牙关,双臂青筋暴起如虬龙,拼命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巨盾!
“吴师弟!” 周震山目眦欲裂。
“哼,螳臂当车!” 屠百城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斗篷下似乎有手指微动。
嗡!
那无形的精神重压陡然增强数倍!如同山岳倾覆!
砰!!!
岩石巨盾虚影应声彻底爆碎!狂暴的冲击力狠狠撞在吴长老身上!
“噗——!” 吴长老如遭雷击,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残破的墙壁上,墙壁轰然倒塌,将他半个身子都埋在了碎石之中,生死不知!
“吴长老!”
“师父!”
几声悲愤欲绝的呼喊从远处赶来支援的武馆弟子口中发出,但面对那悬浮于空、如同魔神般的屠百城,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他们的喉咙,竟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看到了吗?周震山。” 屠百城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冰冷地宣判着,“这就是反抗本座的下场。交出星髓,是你唯一的选择。别逼本座…亲自下去取。” 他那猩红的目光,再次贪婪地锁定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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