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的登山靴刚踩上焦黑的地面,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蠕动。他下意识低头,只见龟裂的岩缝中窜出数十条赤红藤蔓,像被惊醒的毒蛇般缠上他的脚踝。藤皮上密布细小的倒刺,顷刻间便扎破防护服,刺入血肉。
“老张!”陈青梧的喊声从三米外的石柱后传来。她反手抽出古剑,剑锋在幽暗的洞穴中划过一道银弧,可那藤蔓仿佛长了眼睛,突然分出两股缠住她的手腕。剑刃砍在藤茎上竟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只削开半寸深的裂口,暗绿色黏液顺着剑脊喷涌而出。
“别硬劈!”陆子铭半蹲在坍塌的祭坛旁,手电光扫过藤蔓根部,“这是鄂温克萨满记载的‘血地龙’,断口处的毒液遇铁即燃!”话音未落,陈青梧的古剑已腾起青烟,剑身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张骁闷哼一声,小腿肌肉猛然绷紧。他左手探入腰间皮套,甩出三枚黑驴蹄子,精准砸中缠在陈青梧腕间的藤条。腐臭味瞬间弥漫,藤蔓触电般缩回地缝。趁这空当,他右手握住青铜剑柄,剑刃贴着靴帮一旋——刺入血肉的倒刺连皮带肉被削断,鲜血顿时浸透裤管。
“西南角!”陆子铭突然高喊。手电光束定格在洞穴穹顶,那里垂挂着九具风干的鹿头骨,每具头骨的天灵盖都被钻出拳头大的孔洞。陈青梧顺着他的指引望去,瞳孔骤缩:“是共生关系……血藤的根脉缠在鹿骨里!”
张骁啐出一口血沫,从战术背心掏出捆雷管。他屈膝后跃避开又一轮藤袭,炸药包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接着!”陈青梧凌空翻身,古剑脱手掷出,剑柄精准击中雷管引信。火星迸溅的刹那,陆子铭将洛阳铲插入岩缝猛力一撬——
轰!
坍塌的鹿骨混着碎石如雨砸落,血藤主根暴露在强光下。那竟是条碗口粗的暗红色肉茎,表面布满搏动的血管状纹路。张骁的青铜剑已横在肉茎七寸处,剑身突然发出嗡鸣。陈青梧见状疾退两步,从背包抽出备用的精钢伞兵刀:“要见血了!”
刀光比话音更快。伞兵刀扎入肉茎的瞬间,整座洞穴陡然震颤。腐臭黏液如高压水枪般喷射,却在触及张骁前被青铜剑格挡。剑脊上饕餮纹泛起幽蓝微光,竟将毒液尽数吸收。
“果然要饮血开锋……”陆子铭的声音带着颤意。他正用发丘印压住一截试图偷袭的藤蔓,印底刻的“天官赐福”四字在毒液侵蚀下嗤嗤作响。“张兄,坎位震三!”
青铜剑应声劈落。肉茎断口处喷出黑血,溅在岩壁上竟蚀出蜂窝状孔洞。陈青梧趁机甩出飞虎爪,钩住穹顶残存的石梁:“撤!”
三人借力荡向洞口时,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无数藤蔓纠结成巨蟒般的形体,顶端裂开五瓣口器,露出森白齿环。张骁反手掷出最后两枚黑驴蹄子,爆炸气浪掀得他们扑进甬道。
“等等!”陈青梧突然按住张骁正要合上的石门。她指尖拂过门楣,剥落的彩绘下露出半幅雷鸟图腾:“这是双向机关,封门反而触发陷阱。”说着将古剑残片插入图腾眼窝,石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门缝渗出汩汩黑血。
陆子铭瘫坐在墙根,掏出手帕擦拭发丘印上的黏液:“《鄂温克迁徙志》提过,血地龙是雷暴区守墓灵。它们靠吸收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的辐射异变……”他忽然噤声,手电光扫过陈青梧的右臂——衣袖不知何时裂开三道口子,皮肤上蜿蜒着蛛网状黑纹。
“什么时候的事?”张骁扯开急救包。
“斩第二根藤的时候。”陈青梧扯出个笑,冷汗却顺着下巴滴落,“比苗疆的尸毒带劲。”
青铜剑突然发出蜂鸣。张骁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剑尖指向甬道深处:“有东西在靠近。”
幽绿的磷火自黑暗尽头飘来。八具挂着腐肉的骷髅踏着整齐步伐,颈骨上青铜狼头牌随动作碰撞作响。为首那具骷髅下颌张合,竟发出生锈齿轮般的声响:“擅闯禁地者……”
陈青梧已换上备用的精钢指虎:“台词太老套了。”她闪身避开骷髅挥来的铁链,指虎重重砸在对方胸骨。骨片飞溅时,一抹银光从她袖口射出——陆子铭抛来的发丘探针精准穿透骷髅眼窝,钉入岩壁的瞬间引爆暗藏的微型雷管。
爆炸气浪中,张骁的青铜剑贯穿最后两具骷髅。剑身蓝光大盛,骷髅眼眶里残留的磷火竟被尽数吸入剑纹。陆子铭蹲在碎骨堆前,镊子夹起半片青铜牌:“和吊在雪松上的盗猎者同款……有人把尸体炼成了傀。”
陈青梧突然按住太阳穴。她腕间的天工系统手环亮起红光,全息投影浮现密密麻麻的通古斯语。“张骁,你的剑!”她猛地抬头。青铜剑正在鞘中剧烈震颤,剑柄云雷纹路与投影中的某个符号完美重合。
“它在共鸣……”张骁握剑的手微微发麻,“附近有同源的能量场。”
陆子铭的洛阳铲突然敲中右侧岩壁。空心回响传来时,三人对视一眼——这厚度,后面绝对藏着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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