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张辰想抽回手。
“别动！”苏映雪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她迅速打开药箱，动作麻利地拿出干净的布巾和止血药粉。她半跪在泥泞中，小心地捧起他受伤的手，仔细清理伤口。她的指尖冰凉，动作却轻柔而稳定。借着火光，张辰看到她低垂的眼睫在微微颤动，专注的神情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映雪…”张辰低声唤她。
苏映雪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映着跳动的火光：“嗯？”
“刚才…多谢。”他指的是她不顾危险穿过战场寻来。
苏映雪脸微微一红，手上动作却没停，熟练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再用布巾裹好：“说什么谢。你…你们都没事就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清理辎重车的士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半开的木匣，神色有些异样：“将军！秦校尉！在王贲车里搜到的，压在箱底，像是军报，但…有点怪。”
秦山一把接过木匣，里面是几卷用火漆封着的文书。他粗鲁地撕开其中一卷的封口，展开一看，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这…写的什么鬼画符？”他递给张辰。
张辰接过，借着旁边火把的光亮看去。绢帛上的字迹确实不是寻常公文，结构扭曲怪异，笔画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感，像是模仿某种古老文字，却又似是而非，完全无法辨认。但更刺眼的，是其中几个夹杂在怪异文字中的小字标记——那是一个极其眼熟的、形如盘曲毒蛇的暗记。张辰的心猛地一沉，这个标记，他曾在父亲书房一封被焚毁信件的残角上见过！
“少主？”秦山见张辰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心中也是一紧。
张辰捏着那卷诡异的绢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猛地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混乱的战场，扫过堆积的粮车残骸，扫过士兵们疲惫染血的脸，最后落回到王贲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上。
“清理战场，”张辰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所有文书，哪怕是一片碎纸，都给我找出来！特别是带这种蛇形印记的！”他举起那张诡异的绢帛，火光下，盘曲的毒蛇标记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峡谷的风，似乎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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