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里的沉水香燃到第二炷。
烟雾在烛火中扭成诡谲的形状。
沈若被楚墨按在榻上喂参汤。
皱眉躲开时,汤汁顺着嘴角流到脖颈。
在月光下像一道银色的疤。
“太苦……”她嘟囔着。
指尖攥紧他绣着暗纹的衣袖——那是她去年亲手绣的并蒂莲。
绣到第二朵时被庶妹划破指尖,血珠渗进丝线,至今留着淡粉色痕迹。
他低笑,用绣着草药图的帕子——这帕子是她随手画的益母草图谱。
他却命人绣了二十方,常年贴身带着——抹去她下颌的药渍:
“再苦也要喝,你掌心的伤……”
话未说完,暗卫捧来贴满封条的木匣。
太医署印信下压着半张密令。
“借旱灾扶旧党”几字刺得人眼眶发疼。
字迹边缘染着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沈若指尖轻抚木匣边缘,瞬间抽出暗藏的银线——
那是她今早趁楚墨练箭时,悄悄缠在匣底的“留痕针”,此刻银线完整,证明密令未被中途调换。
她指尖掐进他小臂,声音发颤:
“江贵妃和庶妹的人……竟还藏在太医院?”
楚墨吻她发顶,指腹摩挲她掌心薄茧。
掀开她袖口,露出腕间淡青血管:
“明日你去太医院坐诊,朕让暗卫扮成药童。若敢有人动手,直接割了舌头。”
掀开衣襟,露出后腰狰狞的新伤。
比上月练箭时划的伤口更深寸许。
皮肉翻卷着,还渗着金疮药粉:
“练箭时总想,若当年在府上就能护好你……
医妃可要负责?”
五更天。
军训场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沈若望着楚墨骑马的背影。
他特意为她改制的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下摆缝了七道暗袋,方便她藏银针和药粉。
指尖抚过他新送的七里香簪子。
簪头皇家秘藏玉石里隐约可见用金丝嵌的“若”字。
是他昨夜亲自刻的。
远处传来百姓欢呼声——
新井出水了,清冽的水流过干裂的土地。
带着她精心培育的避疫水草香。
楚墨策马而来,抛来一束颗粒饱满的麦穗——这是她改良的早熟品种,穗尖泛着健康的金黄:
“沈太医可还满意?”
他指腹划过她耳垂,压低声音。
“太医院地下密室的钥匙,朕藏在你诊室第三盆七里香的盆底。那盆花的叶子上,有你去年画的驱虫符。”
窗外,青瓷药罐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罐底“江”字暗纹与她腕间玉镯的纹路似隐隐重合。
她忽然轻笑——
江贵妃和庶妹耗尽心血埋下的暗线。
早被楚墨化作绕指柔,混着七里香的芬芳。
织进了她每日簪发的银簪里。
而她藏在库房的千斛粮种。
每一粒都经过银针消毒。
正等着撒向大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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