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二楼的拍摄区被打光灯照得惨白,陈妄握着精华液瓶的指尖泛白,瓶身的枫叶残片在强光下忽明忽暗——那是林夏昨夜用灵媒力加固的镇邪印记,此刻却在导演“开始”的指令落下时,发出细碎的蜂鸣。他抬头望向镜头,嘴角扬起广告要求的“神秘温柔”弧度,却在开口瞬间,喉间溢出不属于他的沙哑呜咽。
“留住时光的秘密……”陈妄的声音撕裂成双重声线,表层是年轻模特的清润,底层却裹着老年女性的颤栗,像二十年前病床上的低语透过时空重叠。林夏的阴眼视界里,他的声浪化作漆黑的蛇形纹路,鳞片上缠绕着被篡改的“引魄”咒文,吐信时带出绿色雾状声纹——那是疗养院旧址中未安息的亡魂,正借着邪术操控他的声带。
摄像机的镜头红光突然爆闪,陈妄的声浪黑蛇扑向镜头,金属机身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纹。林夏看见摄像机屏幕里,本该播放的现代广告画面扭曲成黑白老片:穿白大褂的护士戴着橡胶手套,手中的精华液瓶与陈妄手中的一模一样,针头刺破病人太阳穴时,瓶身咒文发出诡异的紫光,而病人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嘴角扯出与陈妄此刻如出一辙的扭曲微笑。
“停!怎么回事?声音不对!”导演摔下摄像机,屏幕里的黑白画面却仍在播放——护士重复着注射动作,每个病人注射后,脖颈处都会浮现与陈妄相同的青紫色勒痕,而他们的声纹化作黑雾,被吸入精华液瓶的咒文缺口。林夏注意到画面角落的墙上,隐约有“第三人民精神病院声纹研究室”的木牌,与疗养院旧址的档案记载完全吻合。
陈妄突然跪倒在地,手中的精华液瓶滚向镜头,瓶身咒文与屏幕里的老片产生共振,形成肉眼可见的声纹涟漪。他的耳钉发出尖锐的蜂鸣,银饰内侧的“邪片”二字虽已焦黑,却在共振中透出暗红荧光,像被激活的蛊虫啃噬着他的脑波——林夏的镜灵碎片传来刺痛,那是邪术正在强行调取陈妄脑海中的童年记忆,试图用老护士的死亡画面击溃他的意识。
“他们……在我身体里喊……”陈妄抱住头,指缝间渗出透明黏液,混着淡青色的声纹脉络,“好多声音……好多血……”他的瞳孔中映出无数重叠的场景:老护士被拖进实验室的背影、病人们敲打着病房铁门的手、还有自己童年时躲在衣柜里听见的,精华液瓶摔碎的脆响——这些记忆被邪术扭曲成声纹黑蛇的鳞片,每一片都刻着“邪片”的诅咒。
林夏握紧梨园龙锏,锏头的京剧脸谱眼瞳亮起金光,却在触及陈妄时被一股混杂着防腐剂气味的声浪弹开——摄像机屏幕里的老片突然加速,护士们的注射动作变成机械重复,而所有病人的声纹黑雾,最终都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声魔脸谱虚影,张着血盆大口,对着陈妄的眉心吞噬而来。
“用你的本真声纹,切断邪术链接!”林夏将龙锏插入地面,镇邪符文以她为中心扩散,形成金色声纹网格,试图困住四处游走的黑蛇。陈妄的耳钉突然迸出银光——那是老护士刻下的“声安”印记在反抗,他猛地抬头,对着镜头喊出童年时老护士教他的第一句童谣:“雨打梧桐叶儿响,声安魂定莫慌张……”
这句带着方言口音的童谣如同一把银刀,劈开了缠绕的声纹黑蛇。林夏的阴眼视界里,陈妄的声浪化作纯净的淡金色光带,童谣的旋律在光带中显形,每一个音符都带着老护士的体温,将黑蛇的“引魄”咒文逐一剥离。摄像机屏幕里的黑白老片开始闪烁,护士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定格在她临终前的微笑——她看着镜头,眼中映着幼年陈妄的脸,口型无声地说着:“跑。”
精华液瓶的咒文缺口处,枫叶残片发出强光,与陈妄的童谣声纹共振,竟将摄像机屏幕里的声魔脸谱虚影震成碎片。那些碎片化作细小的光点,落在陈妄的脖颈处,将青紫色的勒痕染成温暖的金红色——那是声魂与灵媒之力结合的治愈印记,也是对二十年前邪术实验的无声反抗。
导演颤抖着捡起摄像机,却发现屏幕里的画面已恢复正常:陈妄握着精华液瓶,眼神清澈,嘴角的微笑不再诡异,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柔。但林夏知道,这场“声纹污染”的危机远未结束——摄像机的内存卡中,刚才拍摄的素材必然残留着邪术声纹,而疗养院的地下,声魔黑市的“引魂大阵”核心仍在运转,正通过陈妄的耳钉残留的邪术链接,源源不断地抽取着他的声纹频率。
“再来一条,这次眼神要更坚定。”导演重新对焦,却没注意到陈妄腕间的百工箱银链正在发烫——那是林夏悄悄系上的镇魂链,链坠刻着“声魂勿侵”的古篆,正将渗入他体内的邪术声纹逐一过滤。陈妄再次开口,这次的广告语不再混杂呜咽,而是带着属于自己的声线质感,却在尾音处,故意加入了老护士教他的童谣尾调——那是只有他和林夏能听懂的暗号,也是对抗邪术的“声纹密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