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午夜回音」临时租用的化妆间玻璃窗,林夏将百工箱轻轻放在斑驳的化妆台上,金属搭扣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镜灵碎片在箱内不安地颤动,折射出的光斑在墙面游移,照见墙纸上隐约浮现的爪痕——那痕迹呈螺旋状扩散,宛如有人用指甲在潮湿的墙面上抓挠了无数遍。
“林老师,先给我上妆?”贝斯手陈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裹着高领皮衣,喉结处的阴影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林夏注意到他今天刻意戴了顶宽檐帽,帽檐下露出的鬓角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混着某种黑色纤维。
当陈野在化妆镜前坐下时,林夏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对方脖颈处的医用胶布边缘翘起,渗出的黑色液体已经凝结成痂,在暖光灯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百工箱突然发出尖锐蜂鸣,镜灵碎片组成放大镜虚影,投射在陈野的伤口处——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赫然可见黑色丝线正如同活物般蠕动,丝线末端隐约连接着某个跳动的黑色节点。
“这是过敏反应?”林夏强作镇定,取出化妆棉蘸取卸妆水。指尖刚触到胶布边缘,陈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林夏瞥见对方袖口滑落的瞬间,内侧皮肤布满细密的针孔,排列成诡异的五线谱形状,每个针孔里都嵌着细小的银片。
“别动。”陈野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喉结下方的皮肤突然凸起一道青筋,蜿蜒着爬向耳后。林夏感觉掌心的《民国奇妆志》开始发烫,箱内的镜灵碎片化作利刃悬浮,随时准备出鞘。就在这时,陈野松开手,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开个玩笑,林老师请便。”
镊子夹起胶布的刹那,腐肉的气息混着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林夏倒抽冷气——那道伤口至少有十厘米长,皮肉外翻处缝合的不是普通丝线,而是闪着冷光的银线,每一针都精准避开血管,却又在伤口深处编织成类似音波的图案。更可怕的是,伤口内部隐约透出蓝光,随着陈野的呼吸明灭,如同被困在血肉里的微型唱片在转动。
“这是乐队的新造型。”经纪人周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把玩着一把银色裁纸刀,刀刃上刻满梵文。他的皮鞋尖沾着潮湿的泥土,在地面拖出暗红色的痕迹。林夏的余光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一角人皮书签,上面用金线绣着音符,每个音符的尾端都系着细小的人发。
林夏假装整理化妆刷,暗中将朱砂粉混入粉底液。当刷子接触伤口边缘时,陈野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伤口处的银线疯狂扭动,渗出黑色泡沫。百工箱轰然炸裂,镜灵碎片化作锁链缠住陈野的手腕,却见他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满口银牙:“别碰祭品!碟片还需要更多……”
混乱中,《民国奇妆志》从林夏腰间滑落,书页自动翻开,血字在空白处浮现:音魂祭,以血肉为弦,以怨魂为调,取活人之躯作奏乐之器。配图中,五具被掏空内脏的尸体悬挂在音符组成的绞架上,他们的声带被抽出,缠绕在巨型黑胶唱片的唱针上。
“原来你们在用活人制作邪音容器!”林夏抓起化妆台上的眉剪刺向陈野手腕的五线谱针孔。鲜血喷涌而出,黑色丝线却突然暴涨,缠住她的脖颈。镜灵碎片组成光刃斩断丝线,却发现断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带着硫磺味的黑雾,雾气中传来无数人的尖叫:“救我!我的声音……被偷走了……”
周沉见状,举起裁纸刀刺向《民国奇妆志》。千钧一发之际,林夏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古籍封面。金光闪过,裁纸刀寸寸碎裂,周沉的手背浮现出与陈野伤口相同的音波图案,痛苦地跪倒在地。而陈野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皮肤下的银线逐渐显露出真容——那分明是用初代乐队贝斯手的声带改造而成的邪器。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陈野的伤口突然炸开,无数银色音符飞散在空中,拼凑出十年前车祸现场的全息影像。林夏在混乱中捡起《民国奇妆志》,新的线索在血字下方浮现:欲破音魂祭,先毁调音台;声纹若断,邪器自溃。她望向远处被镜灵束缚的周沉,对方眼中闪过阴鸷的光,而在他的瞳孔深处,隐约映出地下室里排列整齐的人体乐器,以及正在转动的,滴着鲜血的黑胶母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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