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月老的红裤衩突然暴涨三丈,将黑衣人兜头罩住。
那抹艳红布料上"天下第一媒"的金线刺绣竟化作捆仙索,将挣扎的黑影缠成粽子。
"快看洗笔池!"
月老突然惊呼。
池中倒影已然变幻:仍是诛仙台,却是云酥用碎月簪挑断了自己脚踝的因果链。
夜沉渊的龙鳞剑贯穿黑衣人胸膛,剑尖挑着的千机引正在晨曦中灰飞烟灭。
桃花瘴气在藏书阁内翻涌,被红裤衩裹成粽子的黑衣人发出闷哼。
云酥盯着洗笔池里变幻的倒影,碎月簪尖端还沾着夜沉渊本命精血的荧光。
她忽然觉得发间玉簪滚烫似火,前世记忆如决堤的弱水,冲得识海阵阵发疼。
"别看。"
夜沉渊的手掌覆上她双眼,龙鳞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司命写的戏本子,十句有九句半掺水。"
月老正撅着屁股往青铜笔洗里倒合欢酒,池中画面顿时泛起粉红泡泡:"老夫用千年桃花酿做引,倒要看看哪个龟孙敢乱牵红线......哎呦!"
红裤衩突然剧烈扭动,金线刺绣迸出火花。
黑衣人腰间的玉珏碎片腾空而起,在瘴气中拼凑成半面昆仑镜。
镜中映出的根本不是诛仙台,而是三十三重天外的归墟海眼——封印魔尊的九幽玄铁链,已然断了两根。
"原来千机引是幌子。"
夜沉渊剑尖挑起一块镜片,上面密布的血丝竟与云酥额间堕仙纹如出一辙,"有人用九世情劫作饵,想钓的是归墟底下的东西。"
云酥突然按住心口,碎月簪自发飞出,在虚空划出北斗阵图。
七颗星子坠落处,地砖轰然开裂,露出藏书阁尘封千年的地宫。
腐朽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环上蟠螭纹的眼睛突然转动,直勾勾盯着夜沉渊流血的掌心。
"别进去!"
月老甩出的红线缠住云酥脚踝,"那是初代月老葬情冢,进去的仙侣没有一对能......"
话音未落,红裤衩突然膨胀成红云,卷着三人冲进地宫。
黑衣人被裹在布料里发出惨叫,金线刺绣勒进皮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夜沉渊在疾风中把云酥护在怀里,龙角撞碎坠落的钟乳石,溅起的星火照亮墙壁上诡异的壁画。
第一幅画着龙凤烛台倾倒,第二幅是月老剪断自己脚踝红线,第三幅......
云酥的指尖刚触到斑驳颜料,整面墙突然活了过来。
画中披着嫁衣的女子转过头,眉心堕仙纹猩红如血——分明是她第八世殒身时的模样。
"情劫录在共鸣。"
夜沉渊割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壁画。
血滴融入画中女子额间刹那,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十八尊执念化成的石像睁眼,手中法器全部指向云酥。
黑衣人突然挣破红裤衩,半张面具碎裂,露出与夜沉渊七分相似的面容:"好弟弟,没想到吧?当年你用逆鳞替她挡天劫时,就该料到有今日。"
云酥的簪尖触及石化的刹那,夜沉渊体内残留的魔尊元神突然暴走,九幽冥火顺着簪身反噬云酥眉心堕仙纹。
簪身浮现的却不是记忆中的弱水纹,而是魔界独有的九转轮回印。
地宫穹顶开始坠落红莲业火,每团火焰里都裹着个哭泣的婴灵——
那是他们前八世未能出生的孩子。
"用碎月簪刺他灵台!"
月老的红裤衩突然化作盾牌挡住业火,"那簪子是初代月老的情骨所化,专克......哎呦喂!"
夜沉渊的龙鳞剑已贯穿黑衣人胸膛,剑身却传来虚空触感。
无数情丝从伤口涌出,在地面织成血色姻缘簿。
云酥看到最新浮现的字迹浑身发冷:第九劫,断情绝爱者,方得永生。
碎月簪突然脱手飞出,在虚空划出银河。
星光坠落处,黑衣人破碎的魂魄竟凝聚成夜沉渊的模样。
两个同样身着玄衣的身影凌空对峙,连额角龙纹都分毫不差。
"你每改一次命,就分出一缕恶魄。"
假夜沉渊指尖缠绕着因果链,"如今这第九世,你猜是她先灰飞烟灭,还是你先被反噬吞没?"
真夜沉渊突然轻笑,抬手扯断腕上红线。
三百年前夜沉渊剜出半颗龙心镇压归墟时,善念化身在血泊中呢喃:"你救苍生,却弃我如敝履。"
她扯开他衣襟,咒文缝隙里竟嵌着三百年前的婚帖残片——"愿卿永堕轮回,换吾世世安康"。
云酥心口骤痛,看着那些承载八世记忆的星光尽数没入他掌心。
地宫开始坍塌,黑衣人发出不甘的嘶吼,石像都跟着一起塌了。
"你疯了?!"
月老揪着烧焦的胡子跳脚,"抽离情丝等同自毁仙根!"
夜沉渊鎏金瞳孔已变成竖瞳,伸手接住坠落的云酥时,尾指开始石化:"第九世我不要了。
"他低头吻住她眉心堕仙纹,"我们去第十世。"
碎月簪插进地脉的刹那,归墟海眼掀起万丈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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