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道上的温情抉择 汉德城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青砖灰瓦,李思羽足尖轻点潮湿的石板路,绣着雪瑶郡主徽记的披风在身后拂起细碎涟漪。张旭阳的书房窗棂透出昏黄烛火,映出他静坐调息的剪影,掌心按在秋水阎罗刀的刀柄上,指腹摩挲着刀柄。
“旭阳,”李思羽叩门而入,沉水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元杰自抵达巴中城后便音信全无,我想先绕道去寻他,顺道看看巴中城的情况。”
张旭阳睁开眼,“距离四族大比还有两月时间,巴中城距此不过两日路程,我们可以先去巴中城看看元杰,自己也转转。那敬柔?”
李思羽说道:“安排好护卫让她在汉德城玩两天后便陪同回城。”
静姝的厢房飘来艾草与胭脂混合的香气,她正对着青铜镜簪花,乌发间的羊脂玉簪泛着温润光泽——那是张旭阳在西北城的市集上购买的。“思羽姐姐是要去巴中城吗?”她转身时,广袖扫落妆奁,翡翠胭脂盒骨碌碌滚向李思羽脚边,盒盖上的并蒂莲纹在晨光中摇曳。
敬柔听着要去巴中城后,说道:“我也去我也去。”
李思羽弯腰拾起胭脂盒,指尖触到盒身细微的划痕,那是静姝流亡时藏在袖中防身的痕迹。“元杰此番去了巴中城久无音讯,我担心是出了什么变故,敬柔妹妹,巴中城你暂时不能去,因为不知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旭阳安排人陪你在汉德城玩两天后就护送你回都城,待我们事情办妥后就来找你,那时我们再去各处游玩。”
敬柔虽然不愿,但也明白他们前往巴中并非游玩,只得无奈的点头道:“思羽姐姐,那可说好了,你们忙完了一定要来都城找我,带我去游山玩水。”
李思羽点头笑道:“我保证,一定说到做到。”
随后她替静姝将玉簪重新别正,触到少女后颈那道淡如蚊足的伤疤,心中微痛,“你多出去走走,别闷在屋里。” 马车碾过晨雾弥漫的城门时,卫兵甲胄上的铜片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张旭阳李思羽静姝三人坐在马车里,他腰间的秋水阎罗刀随着马步轻晃,红缨刀穗猎猎作响,恍若一团跳动的火焰。
梁国都城的皇宫浸在铅灰色的阴霾中,太安殿的鎏金匾额被粗暴扯下,北荒狼头旗帜在檐角猎猎作响,旗角垂落,扫过汉白玉阶上未干的血迹。大祭司蜷缩在龙椅上,黑袍拖曳在地,绣着的骷髅头图腾在牛油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磷光,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四族大比近在咫尺,要多督促各位少族长们勤加修炼。”大祭司的声音沙哑如生锈的锁链,他抬起手,骨节突出的指节间夹着一枚羊脂玉扳指,那是从梁国国库中得来的战利品,“世人皆以为登仙境是武学巅峰,却不知山外有山。三十年前,我已踏入‘无境’,而独孤策那老匹夫,如今只差半步便能突破无境。”
陈茹仕四人坐在台下椅上,脊背绷得笔直,指尖深深抠进掌心。她不敢抬头,却能感受到大祭司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在后颈——那双眼眸浑浊空洞,却又似藏着无尽深渊,仿佛能将人的魂魄生生吸走。
殷无常握紧手中的破魔棍,铁棍表面的寒铁纹路泛着幽蓝,那是用北荒极寒之地的玄铁混着南夷蛇毒锻造而成,曾在中原击杀多名般若境高手。
“大祭司所言的‘无境’,究竟是何境界?”他的声音低沉,喉结滚动,额角青筋微凸。
大祭司忽然抬手轻挥,十二根盘龙柱上骤然浮现青色真气纹路,如活物般游走缠绕,柱身上的蟠龙浮雕竟似要破壁而出。“无境者,身融天地。”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狞笑,“独孤策那老东西,能在十丈外凝聚真气化作利刃,而本座......”话音未落,龙椅右侧的扶手突然炸裂,碎石纷飞,“只能在五丈内。”
侯先闻言浑身一颤,腰间的青霜剑不自觉出鞘三寸,寒气四溢。他的“青霜功”卡在第八重已逾六载,每进一步都需以心头血温养剑器,个中痛楚,非亲历者不能体会。
“殷无常,”大祭司忽然点名,声线骤然冷如刀锋,“你东黎族的《灭世棍法》练到第几层了?” 殿内温度骤降,殷无常感到后颈一阵发麻,仿佛有柄淬毒的匕首正抵住要害。“回大祭司,第九层已臻大成。”他咬牙开口,破魔棍在掌心震颤,棍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但若要突破至第十层,需寻得登仙境高手生死相搏——”
“生死相搏?本座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大祭司打断他的话,枯瘦如柴的手掌凌空一抓,殷无常手中的破魔棍竟不受控制地飞向龙椅,“登仙之上无定式,唯有血与命方能证道。”蓝光闪过,龙椅扶手应声而碎,木屑飞溅,在地面铺成一片狼藉。
沈义握紧腰间玉笛,笛孔中渗出缕缕白气,脚下青砖竟结了薄霜。他的“寒玉诀”讲究循序渐进,此刻却在大祭司的威压下几近崩溃,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冰花。 “记住了,”大祭司掷出四枚刻满符文的玉简,分别落在四人面前,玉简触地时发出金石之音,“谁先踏入无境,谁便是下一任北荒大祭司。但若敢残害同族......”他袍角的骷髅图腾突然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本座定让他受北荒裂刑,百蚁噬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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