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说完了?”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殿内争吵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左班首位的丞相身上,“爱卿方才说屯兵边境会激怒北荒与南夷,可有应对之策?” 丞相王廷珪向前一步,朝服上的仙鹤补子随动作轻颤:“陛下,臣以为应以和为贵。当年川国灭亡,正是因穷兵黩武……” “够了!”武将出身的太尉打断他,豹纹补子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川国之亡是因皇室无能!如今我渝国兵强马壮,若不趁势屯兵,难道要等南夷的弯刀架在脖子上?”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皇帝看着群臣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中不禁暗叹——这些人只知争论表象,却无人能看透他真正的意图。他的目光转向右班末尾的白黎明,却发现对方正低头盯着朝靴上的纹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师以为如何?”皇帝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台阶下的李丛山身上。 李丛山轻抚长髯,朝服上的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陛下明见万里,臣唯有追随圣意。”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叩击身旁的立柱,“不过若论驻守东部,白将军的先锋军倒是合适之选。蓉城乃东南要冲,四通八达,进可攻退可守,正需一员猛将坐镇。”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白黎明抬头,与皇帝目光相撞,心中顿时了然——李丛山这是在替皇帝试探群臣,同时也是在为他铺路。他向前一步,抱拳沉声道:“臣愿为陛下镇守东部,万死不辞。” 皇帝满意地点头,目光再次扫过群臣:“既然太师与白将军都以为可行,那就依此计。白黎明听旨——”
“臣在!” “着你率先锋军驻守蓉城,兼领东部防务。”皇帝拿起御笔,在黄绢上写下“御赐先锋大将军”字样,“三日后启程,不得有误。” “臣遵旨!”白黎明接过圣旨,余光瞥见李丛山嘴角扬起的淡淡笑意,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警惕——这老狐狸,果然在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
退朝后,皇帝独自留在殿内,望着殿外的雨幕出神。贴身太监首领吕顺轻手轻脚地走近,将一盏参茶放在御案上:“陛下可是在担心计划有变?” 皇帝握住茶盏,热气氤氲中映出他微蹙的眉头:“朕的计划,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他轻声道,“北荒与南夷若在梁国东部因为领土问题开战,朕便可趁势攻占领土,甚至……”
“甚至灭了北荒南夷,一统天下。”
吕顺低声接话,目光扫过殿内空旷的梁柱,“陛下雄才大略,定能成此伟业。只是……白黎明与李丛山私下会面之事,奴才觉得不可不防。”
皇帝轻笑一声:“朕岂会不知?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他们肯为朕卖命,些许权谋而已……”他握紧茶盏,“不过都是朕手中的棋子罢了。” 吕顺低头称是,余光瞥见皇帝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绳——那是当年杨月尧为皇帝祈福所编,如今已褪色发白,却仍被皇帝贴身戴着。他心中暗叹,面上却不动声色。
“张旭阳的婚礼,朕要办得万众瞩目。”皇帝忽然开口,将茶盏重重放在案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朕不仅能定江山,还能给子民安定。” 吕顺忙不迭点头:“奴才这就去传旨,定叫礼部把婚礼办得比川国皇室还气派。”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长公主那边……”
“她若喜欢热闹,便让她多参与些,一切都按她的意思来。”皇帝望向殿外飘落的雨丝,想起杨月尧晨起时的笑靥,喉间忽然发紧,“只要她高兴就好。” 吕顺心中明了,却不敢多言。殿外的雨势渐大,太和殿的檐角垂下串串雨帘,宛如皇帝心中千头万绪的愁思。他看着皇帝独自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万人之上的位置,竟比冷宫还要孤寂。
夜幕降临,太和殿的烛火依旧明亮。皇帝望着舆图上的蓉城标记,忽然想起以前太师说过的话:“白黎明这枚棋子,若用得好,便是陛下手中的利剑。”他拿起朱笔,在蓉城旁画了个圈,又在北荒与南夷的势力范围间画了条红线——那是他为两国划定的死战之地。
与此同时,白黎明回到将军府,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黄自在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望着桌上的兵符出神。“白黎明,那李丛山为何要帮你?”他忍不住问道。
白黎明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墙上的《梁国舆图》上:“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他转身看着黄自在,“但你记住,在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黄自在点头,心中却想起昨日听到的密谈——李丛山离开时,曾低声对白黎明说:“等天下平定,这皇位……”他摇摇头,将这些念头驱散,现在的他,唯有依附白黎明,才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夜幕降临,太和殿的烛火依旧明亮。
雨还在下,滴在太和殿的檐角,如同命运的叩击。白黎明在将军府中擦拭着佩刀,黄自在躲在暗处练习新的身份文书,皇帝在皇宫中谋划着下一步棋——每个人都在这盘大棋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却不知最终的结局,早已在龙椅之下悄然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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